不要在意這種小事!
江戶川亂步堅強回神,決定按照自己的心意來:“切!阿爾文,你聽好了,太宰他其實——”
阿爾文輕聲說:“太宰他其實,有些害怕。”
江戶川亂步:“……啊?”
這家夥在說什麼?這家夥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阿爾文說:“我其實發現了,太宰君應該知道某些我不知道的事……這讓他很害怕。他害怕我知道,更害怕我不知道。”
江戶川亂步:“…………”
阿爾文:“所以,我決定讓他自己想明白,由他自己決定說不說。”
阿爾文決定站在原地等待,讓那個陰暗小蘑菇自己做決定。
就像阿爾文過去一直的事一樣。
等那個躊躇不定猶豫不前的陰暗小蘑菇主動向他走來,或者轉身離去。
阿爾文微笑道:“能夠将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這或許會讓太宰君更有安全感吧。”
江戶川亂步:“………………”
你¥%#我%&#*可惡!
江戶川亂步憤憤關上了自己的門,聲音從門後超大聲的傳來。
“以後你們的這種事不準再把亂步大人卷進去了!”
搞什麼情趣play,真是帶壞小孩子!
呸呸呸呸呸!
·
離開武裝偵探社友情提供的宿舍後,阿爾文很快在宿舍樓的陰暗角落裡找到了陰暗小蘑菇。
他一個人在小巷角落的陰影裡待着,無聲且安靜,不知道在想什麼,雖然已經盡力掩飾了,但身上的氣息依然有些低沉、有些沮喪。
在看到阿爾文出現的瞬間,他身上的陰沉氣息一掃而空,似乎又變成了阿爾文熟悉的調皮鬼,甚至故意發出了生氣的鼻音,等待阿爾文的向前,等待兩人重新回到之前的相處模式。
好能夠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阿爾文有些好笑。
“怎麼了,太宰君?”阿爾文沒有擅自靠近。他站在不遠不近的陽光下,面向太宰治,柔和說道,“你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呢,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陰暗小蘑菇發出了氣憤的聲音,拉長語調,大聲指責:“作為罪魁禍首,你竟然會不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阿爾文無奈笑道:“我的确不知道,因為太宰君你……唉,雖然這樣說可能會讓你更不開心,但我真的不覺得你喜歡我。”
不,嚴格來說,太宰治或許是“喜歡”阿爾文的。
但在阿爾文看來,這樣的喜歡非常輕浮,像是某種對自己無法得到的事物的喜歡和向往,是由新鮮感催動的征服欲與占有欲,與需要認真對待的“愛”并不是同一種東西。
作為近乎永生的神族,阿爾文過往從來沒有想過伴侶的事,所以他更不準備接受這種像是“誤入歧途”一樣隻等回過神後就會抽身離去的喜愛。
太宰治顯然看懂了阿爾文的想法。他尖銳說道:“但你不是說你不了解我嗎?阿爾文,既然你不了解我,你怎麼能夠這樣肯定?!”
阿爾文一怔,眉頭皺了起來,神色有些發怔。
是啊,為什麼呢?
他為什麼這麼确定“太宰治不會喜歡阿爾文”,或者這麼确定“太宰治不會一直喜歡阿爾文”?
“我……抱歉,我也不知道。”阿爾文思考後,無果,“我隻是記得,不,感覺吧,我隻是感覺如此。”
阿爾文感到,冥冥之中有個聲音跟他強調,不能随意相信一個年輕人的喜愛,更不可輕易生出自己正被這個年輕人深深喜愛着的自戀心思。
因為哪怕是神,也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
【……不要說那種可笑的話,你應該還記得吧,這隻是一場交易,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過‘愛’這種關系。】
【……你是這樣想的嗎?】
【當然。】
【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至少喜歡“過”我?】
【不,從來沒有。】
……
清晨陽光下的陰影中,不知道為什麼,太宰治沉默了許久。
阿爾文聽到,太宰治的心跳開始加快,但呼吸卻越發遲緩。
就像是有什麼不可承受的東西将他重重禁锢。
“真是……真是讓人苦惱啊……”
太宰治故作輕松地說着,但尾音卻不受控制地顫抖。
“竟然說出這種置身事外的話,果然是因為看不到我的臉吧?阿爾文,如果你能看到我就好啦,如果你能看到我,你才不會說這種話呢!”
太宰治輕輕說。
“因為到了那時候,你會說、你隻會說——”
【我對你一見鐘情。】
太宰治喉間發澀,再也說不下去了。
“阿爾文,阿爾文,阿爾文……”
他用力閉了閉眼,聲音越發輕了。
“你——”
為什麼看不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