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重回十六歲的太宰治被迫在夢裡解鎖了許多未成年不該解鎖的姿勢。
這也讓他每次在現實面對阿爾文時心态大崩。
誰能想到啊家人們!
誰能想到這個白天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像是太陽一樣純潔無辜的家夥,晚上竟然是那麼鬼畜的一個變态狂啊!
聽——
這家夥又在說變态的話了:
“……人的欲求是可以滿足的,但欲望不可以,人要給自己和欲望留有餘地,這樣才會有快樂的餘地……”
十六歲的太宰治身體一僵。
被迫從自己的小盒子裡被拽出、暴露在耀眼陽光下的小蘑菇,此刻幾乎是有些緊張地在口袋裡攥緊自己的手。
不是吧,這家夥……該不會大白天就對他說這種話吧??
随着阿爾文的聲音響起,太宰治無法遏制地去回想這些天夜裡迷亂的夢境,想到那雙金燦燦的眼睛,低沉的聲音,還有那隻将他禁锢在冰冷牆面和滾燙之間不容許他躲開的手:
【……太宰先生,人因被滿足而快樂,但很快樂、卻沒有達到至高的快樂,才是剛剛好的快樂。】
那個混蛋的手很有禮貌,隻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反扣在後腰,沒有接觸到任何多餘皮膚,就将他徹底按在了牆上。
那個混蛋還很貼心,知道他怕痛,所以發力很有技巧,讓夢裡的他哪怕用力掙紮、竭力掙紮,也沒有被弄痛。
但那家夥的其他地方就半點稱不上禮貌和貼心了。
阿爾文:“太宰君總是不開心,想來是因為太宰君太聰明了,總是能夠輕易滿足自己的所有欲望,所以也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餘地。
“人因為被滿足而快樂,但很快樂、卻沒有達到至高的快樂,才是剛剛好的快樂。”
夢裡的戰栗在這一刻似乎蔓延到了現實。
太宰治臉上不斷升溫,用近乎不可置信的目光瞪着阿爾文:
他說了!
他竟然真的說了?!
這家夥——果然是個變态吧!!
太宰治認真去看阿爾文的臉。
對方一臉正直,一臉正氣。
太宰治:“……”
很好,原來是自己腦袋裡廢料太多了……所以說這個家夥到底為什麼能一臉正直的說出這種話啊?!
哪怕是“不懂人類規則”“不通人情世故”都無法解釋了吧?
果然是因為他是變态吧?
隻有這個理由了對吧?!
一臉正氣的變态先生繼續說着:“……所以,我覺得,如果太宰君願意每一次都在被滿足的前一秒後退一步,克制自己,給自己留下‘下一次’的期盼,想來會變得更開心一些吧?”
【……所以,太宰先生,要克制、忍耐,保持期待……對,就是這樣,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真是個好孩子……】
太宰治用力閉了閉眼,側過頭,用手遮住自己發燙的臉。
“夠了……不要、不要再說了!”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呵斥的聲音有沒有從自己口中擠出。
但想來是沒有的。
因為那個混蛋、鬼畜、變态狂還在說話:
“……就像是太宰君你一直想要讓我生氣這種事一樣,正是因為你從來都沒有在我身上成功過,你才會一直抱有期待、抱有動力,不是嗎?所以,為什麼不對自己多一點克制,好保留對生活的更多一點期待呢?就像是你一直對我期待的那樣?”
什麼忍耐?什麼快樂?什麼期待?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對他說這樣的話?!
太宰治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溫柔的鬼畜這樣微笑着:“我當然知道。”
太宰治:你知道才怪。
太宰治深吸一口氣:“那你知不知道你在要求我什麼?”
正直的變态狂似乎不解:“我隻是在開解你,想要你放過自己而已。”
太宰治深吸了兩口氣,好讓自己維持冷、冷——冷靜不了!
氣死了!
笨鳥!鬼畜!變态!去死吧!!
一天被氣八百遍的太宰治,這一天又氣沖沖地走了。
五分鐘後,他又氣勢洶洶地回來了,一把抓住阿爾文的領帶,拽得阿爾文低下頭來。
太宰治仰頭看着這個與夢中人似乎一模一樣、又好似渾然不同的阿爾文,狀似理直氣壯的聲音裡是隻有他自己知道的試探與顫抖:
“我要看——你的眼睛!”
太宰治緊緊盯着阿爾文的臉,不肯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不肯相信阿爾文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不肯相信阿爾文真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更不肯相信阿爾文隻是将他當做晚輩——哈!晚輩?!
别笑死人了!
——那些夢,絕不僅僅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