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非常确定。
——這個混蛋、鬼畜、變态狂,肯定隐瞞了他什麼!
太宰治堅信不疑。
——阿爾文真的看不見他嗎?還是在心中暗暗記恨他、不想看見他?
太宰治想要知道答案!
“告訴我吧……阿爾文!”
太宰治如投懷送抱般撞進阿爾文的懷裡,伸手就要摘下對方眼上蒙着的繃帶。
但阿爾文卻及時抓住了他的手。
“太宰君,沒什麼好看的。”
阿爾文的動作總是這樣快,這樣輕柔,像是捉住鳥兒的翅膀,聲音苦惱:“為什麼一定要看呢?我看不看得見這件事,對太宰君你來說有那麼重要嗎?”
太宰治輕哼,像是熊孩子一樣鬧騰:“才沒有,我隻是讨厭有人騙我!”
不,這是謊言。
阿爾文的事對太宰治很重要。
非常重要。
重要得關系到太宰治會不會直接被氣死在晚上的夢裡!
但太宰治絕不承認。
因為他從來暴露自己真正在意的事,不肯讓自己暴露出真正的軟弱姿态。
所以他總喜歡用自己的方式做事,并總能用自己的方式得到答案。
他蹭進阿爾文的懷裡,胡亂動着,兩隻手都伸出去,誓要扯下阿爾文眼睛上的繃帶。
“不,等等,太宰君……”
阿爾文被他蹭得似乎難以招架,步步後退,整齊的西裝亂成一團,看起來好像被戲弄得很狼狽的樣子。
但隻有太宰治知道,此刻阿爾文的左手,正虛搭在他的腰上。
那熱度透過薄薄的兩層衣物傳來,滾燙,隻要再繼續向下一分,就能将他徹底按在懷裡,怎麼掙紮都逃脫不出。
非常熟悉的受制感。
與此同時,阿爾文的右手總是會在關鍵時刻擋住太宰治的手,甚至在太宰治過分靠近的時候,幹脆将太宰治的兩隻手都扣住,按在太宰治身後,逼迫太宰治挺起胸膛,如同獻出心髒的獻祭羔羊。
非常熟悉的壓迫感。
都是太宰治會厭惡甚至會反感到震怒的東西。
可偏偏,阿爾文的神色這樣柔和,純粹無暇,沒有半點肮髒欲望。
像是最公平最溫柔的太陽,一邊不顧他的反對,把他整個人都剖開,将他的每一分陰暗和醜陋之心都暴露在刺目的陽光下,一邊卻又俯下身來,細細親吻和撫平他每一寸的狼狽。
熟悉的、對人類一無所知的鬼畜變态狂!
還有熟悉的、無法自控的他。
于是,那夢中的戰栗感終于來到現實,順着尾椎湧上。
他開始發抖。
阿爾文表情一頓:“……太宰君,你是不是——”
“閉嘴!”太宰治惱羞成怒。
他扭不動手,幹脆踹了阿爾文一腳,咬牙切齒。
“不!準!說!”
“啊?”阿爾文一臉的茫然無辜,甚至有點委屈。
可憐可愛。
于是太宰治的聲音也小了些:“你……”他又一次暗暗吸氣,艱難開口,“你……不可以……”
“什麼?”
“公平……”
“嗯?”
阿爾文到底沒有聽懂。
但太宰治已經閉上眼,沒辦法再說下去了。
不可以“公平”。
阿爾文。
你不可以是“公平”的,也絕不準“一視同仁”。
因為你要偏愛我。
隻能偏愛我。
并且——
永遠地偏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