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文聲音發啞,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開始流汗。
“别亂動……太宰君,阿治,醒一醒,你隻是感官有些過載,别亂動……”
阿爾文的原型是不死鳥,最初的神職是【命運】,是【命運雙子】中的弟弟,但又因為阿爾文從太陽中誕生,所以很多時候又被稱作太陽神。
阿爾文最初的性格就像是太陽一樣暴烈,是他的兄長壓着他讀了整整一千五百年的書,才勉強磨去了他天性的暴戾,讓他變得像一個正常神,之後的阿爾文又當了整整一千五百年的神,才變得像是一個人。
但是,就算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的阿爾文已經幾乎可以稱得上好脾氣的神,可當他遇到某些事的時候……他還是比較難壓抑下去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真的不太好。
至少不是阿爾文現在打算做的事。
“清醒一點。”
阿爾文在被世界排斥、極速飛向世界外側、飛向屬于太陽先生的橫濱時,他不但要撐開防護罩,保護好懷裡的這個年輕人類,還要忍耐這個年輕人類被他的神力浸染後的胡言亂語。
是的,阿爾文知道,這個年輕人偷拿走了自己頭發強行締結契約,如今是他各種意義上的“伴侶”,并且這個年輕人喜歡他,向他敞開了靈魂,所以被他的神力浸透了的确會有點反應……但反應怎麼這麼大啊?
都快要按不住他了!
“好漲……不行,不能再進來了……”
太宰治就像一隻喝醉的八爪魚,緊緊纏在阿爾文的身上,身上的溫度幾乎比作為不死鳥的阿爾文還要高,手指用力抓着阿爾文的後背,像是要将阿爾文的衣服全都扯下來。
他一陣一陣地發抖,哪怕用力忍耐,也難以忍受這與人類感官截然不同的極限浸染、極限侵占。
“是什麼……東西……不行,真的擠不進去了……”
阿爾文呼吸發重,徒勞安慰:“别怕,别怕……你隻是感官過載……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如果人類是一座孤島,那太宰治就是各種意義上的被吞沒。
如果孤島的承載力是有限的,那麼太宰治就是各種意義上的被壓垮。
“不行,我、我——唔……阿爾文,阿爾文,阿爾文……”
最後,太宰治隻能用哽咽般的聲音向唯一能拯救他、救過他,并且永遠都會救他的人求助。
“抱我……抱我……”
這一刻,太宰治的目光,他的呼吸,還有從他身體内每一寸傳出的信号,都告訴阿爾文,阿爾文可以對他做任何事。
并且,最好做點事。
阿爾文覺得,自己可能是沒辦法再忍下去了。
……
在時間循環、世界重寫前,阿爾文回了一趟老家。
在那裡,阿爾文的兄長【命運】,等待已久。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兄長的聲音永遠那樣冷靜嚴肅,和阿爾文從來都不一樣,“你的命運之中,沒有他的名字,這代表着他不是你的命運之人。你自身就是命運的一部分,難道你想要反抗命運嗎?”
阿爾文笑着:“被你猜對了。”
“阿爾文!”兄長無疑生氣了。
阿爾文卻難得是平靜的那一個:“我已經決定了,哥哥。”
他挖出了自己代表着過去的左眼。
“我發誓,我将不再逃離時間,時間賜予我的榮耀與傷疤,将永不愈合。”
他挖出了自己代表未來的右眼。
“我發誓,我将不再臣服命運,命運給予我的永恒與超脫,将永不回返。”
阿爾文将自己注釋命運的雙眼從太陽丢下,丢棄了自己永恒的神與生命,平靜說道:“這就是我的決定,哥哥,如果命運給我安排的不是我想要的,那就讓我來親自書寫我的命運吧。”
他轉身離開。
身後,兄長【命運】那向來平靜的聲音,如同歎息:
“你怎麼知道,這一刻不是你原本命運的一部分?”
阿爾文的腳步一頓:“我知道。”他說,“我看過了,我最初的命運,沒有我想要的人。”
“但如果你放棄了這一切後,還是沒辦法得到你想要的呢?”兄長質疑。
阿爾文背對兄長,露出狡黠笑容:“不,他會向我走來。”
“這一次,我要他向我走來——并且他一定會向我走來!”
……
在漫長的墜落中,阿爾文和太宰治終于回到了最初的橫濱。
稀裡糊塗地離開,又稀裡糊塗地回來,阿爾文完全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
本來,阿爾文還以為這亂七八糟的穿越,是他多年前遺失的命運神書出了問題,還準備托武裝偵探社幫忙打聽一下、找找他們那個世界有沒有出現奇怪的書,可……
可怎麼就稀裡糊塗地回來了?
阿爾文是想要讓自己正常思考的。
可有個人顯然不肯讓他思考。
太宰治一把抓住走神的阿爾文,氣得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打人柳。
“阿爾文!要做就、給我做完!如果你這一次再說什麼‘留有餘地’之類的混賬話、給我玩寸止,我就殺了你!”
阿爾文驚訝:“你還能做?”
在太宰治炸毛掐他脖子之前,阿爾文笑着吻下。
“開玩笑的。”
“阿治,這次就算你真的喵喵叫,也不行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