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我不給你買車!”
文海平覺得柏克恭是在有利可圖,果斷挂了他的電話,罵了句:“就會拿我這個老頭子尋開心!”
他打給卓年。
電話接通。
“年年啊,把店關了,今天你生日,我拿微波爐烤了羊排!你來我家吃飯吧啊!”
卓年手機用了太久,通話聲會外洩,柏克恭聽得很清楚。
對他就罵“臭小子”,遇見卓年就笑稱“年年”。他習慣文海平的兩幅面孔,手指在琴鍵高音區砰砰敲了兩下,找點存在感。
卓年捂住聽筒,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柏克恭縮回手:“不是故意的。”
卓年不好意思麻煩文海平,聲音越來越輕:“室友還在寝室等我,我們點了很多披薩炸雞。”
背上的及腰青絲,自肩側滑落至身前,卓年的發簪松了,鬓邊碎發垂墜一縷。
柏克恭目光專注地盯向那縷碎發。
“那就叫你室友一起來!你室友叫……沈韓?寫的劇本以你為原型,還挺有意思!我就愛聽其他倆姑娘損她!”
鼓勵沈韓文學創作這件事往後稍稍,他主要是想參與年輕人之間的熱鬧,文海平手舞足蹈。
“我問問她們。”卓年歎氣笑道,對文海平愛瞧熱鬧的心态無可奈何。
文海平怕這幫小孩顧慮他是名教授,心裡拘束,大聲囑咐卓年:“你記得告訴她們!我這裡有烤羊排啊!”
卓年說:“知道了。”
她等文海平先挂電話,之後在宿舍群“蔣沈韓楊年年暴富”中冒泡。
卓年:【文老師邀請我們一起去他家吃飯,大家接下來有時間嗎?】
沈韓:【啊?我有點想去,因為我想親身參與你的新鮮事兒。】
卓年好像能透過屏幕,看見沈韓摸着後腦勺,腼腆微笑的樣子。
她笑了笑,手機放在琴蓋上,雙手整理松散的頭發。
楊頌不太想去,發了語音:“參與個雞毛!我說了多少次了!要你先大改!大改!”
楊頌正在外面買奶茶:“你瞅瞅你寫的,卓年也沒和那個,那個誰……哦,四杯奶茶都加冰!不要紅豆……上回蔣潇然說那西裝男叫什麼來着?”
語音外放,柏克恭聽見蔣潇然的名字。
他覺得世界不能這麼小,懷疑自己聽錯了,眉梢微挑。
蔣潇然:【柏克恭,我鄰居。】
楊頌:“哦,鄰居,卓年也沒和這柏——呸!拗口!他爸媽咋給他取得名?!卓年——”
楊頌話還沒說完,卓年松開如瀑秀發,果斷掐了聲音。
銀質發簪砸落在地,磕掉了珍珠裝飾,她顧不上,擡眼偷瞄柏克恭。
名字被損這種事,被當事人抓包,很尴尬。
柏克恭覺得她這個樣子可愛,裝作什麼也沒聽到。
俯身幫她拾起發簪,磕掉的珍珠安不上了,他嘗試修了一下,沒修好。
“不用麻煩,這發簪既然磕壞了,我就不會再戴。”
“那……哦。”柏克恭想說那要不要送給我?他覺得要是真問了這句話,便顯得他人有點荒唐。
索性明搶,揣自己懷裡了:“我一會兒替你扔掉。”
卓年點頭。
披散着頭發,她也是端正優雅的美人。
她與室友站在同一側,對柏克恭說:“這是我們第一次談起你,蔣潇然在我們宿舍,你可能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柏克恭點開外送軟件,想看看有沒有哪家店賣發簪:“确實,上次她勸我和我爸和好,我覺得她越界了,也就沒和她說什麼好話。”
他解釋:“我以後不會了,我和她不熟。”
卓年随意拿了支中性筆,三兩下将頭發盤高,徐徐道:“剛剛我室友楊頌也沒有惡意,她很直率,是很好的人。”
柏克恭覺得配送太慢,想自己去買。
“我不介意。”
卓年松了口氣,按下“語音轉文字”,看完了楊頌接下來的話——
【卓年也沒和這個柏克恭在一起,你故事裡的主角,也就也就沒有感情升溫的點!我說過多少次?她倆憑啥就在一起了?憑啥?憑啥?】
幸虧掐斷地及時,卓年瞧着“在一起”這三個字,頭疼。
這要是讓柏克恭聽到……哪兒跟哪兒啊。
楊頌氣性上來,很急:【蔣潇然!打字沒有靈魂!發語音配合我!就拿女主角坐在男主車裡,看到媽媽朋友圈感傷那一幕來說!我是捧哏,你是逗哏!】
蔣潇然:【得令!】
悲傷過去就過去了,卓年當時坐在車裡流淚,也隻是情緒阈值降低。沈韓以她為原型寫言情劇本,她從不覺得女主角就是她自己,因為她并不會得到與女主角相同的愛情。
既然是聊劇本,卓年覺得還是可以語音外放,聽個熱鬧的。
楊頌“陰陽怪氣”地裝溫柔:“你哭,我給你遞張紙。”
蔣潇然“陰陽怪氣”地扮誇張:“哇哦,你好體貼!!我哭的時候,你會給我紙欸!!我愛上你了!”
楊頌壓低聲音飾演男主:“真是個人情味兒十足的女人啊!我也愛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