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發盒飯的嗎?”
“哥哥可能是想叫朋友一起聚餐。”
“但這又不是可分享的披薩炸雞,哪有聚餐是十一個人一起喝十一碗湯的,他這不,還是發盒飯的嘛。”
孫小胖對柏克恭的印象,從氣質型男人到小偷,從小偷到體貼型直男。直男蹭掉他的口算題卡,他讨厭他。
但或許他給他喝湯,他就不讨厭了。
卓年撥拂開綠意蔥蔥的木香花,給柏克恭發消息。
綠洲:【你還不回來嗎?湯要涼了。】
像是個為催促丈夫回家,正在門前眺望的妻子。
柏克恭兩分鐘後回,他發了長達一分鐘的語音。
“我在派出所,你先吃。”
語音裡,卓年能聽見兩個陌生男人的哀嚎,那是王金和老張。
王金不知悔改:“這小子真他媽能跑啊!那腿,倒騰地起火星子了!”
老張憤懑不甘:“王金我認識你,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柏克恭聲音低沉而明晰,懶懶的語調招呼他們:“對着手機,道歉。”
旁邊有民警輔助,王金看向柏克恭的備注,不情不願地張口:“卓李華小姐,我就是一時貪玩,沒想真傷你。”
柏克恭聲音冷了:“真的嗎?”
王金咬牙:“卓李華是吧,我記住你了。”
瞬間被民警警告。
卓年能想象得到,柏克恭的表情一定乖戾又冷峻,他的表情一定更不好。
他帶她兜過風,給她煮過面,她清楚地知道,柏克恭很護着她,她堅信這一點。
“卓李華女士,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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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年知道了,這足球原本是要砸在她身上。
她沒吃飯,匆匆給文海平報備說要關店,拿個袋子裝好柏克恭扔進屋裡的足球,打車直奔派出所。
柏克恭站在門口,接過她手裡的足球遞給民警,轉身笑盈盈地看着她:“我沒動手,我怕吃不上辣牛肉湯。”
卓年眉心微跳:“我一直以為是小孩子的惡作劇,才讓你一個人去處理這件事。”
“你想處理我還不同意呢,那不是影響我逞威風?”柏克恭還有心情開玩笑。
卓年惱了:“你有沒有受傷?”
“有。”
柏克恭伸手,給她看他手指頭紮的小木刺。
“我追了他們幾條街,追上後抓了他們兩個的衣領子,其中一個可能是個木匠,衣服裡有碎屑,我就被劃傷了。”
事實上,是他追上王金後,伸腿下了個絆子。
王金左腳跟不上右腳,踉跄摔倒在地。
王金趴在地上拖住老張的腿:“你他媽想丢我一個?!”扭頭對柏克恭喊:“是老張踢得球!老張不是故意傷你女朋友的!”
這倆人還不知道球砸在柏克恭身上,柏克恭拽緊王金的衣領拎他起來,王金屁股使勁往下坐試圖反抗,随手撿起一根木棒就要揚上去。
柏克恭擋了一下。
此時他看向卓年:“你不問我,我就要去找個創可貼救我命了。”
卓年問:“你肩膀沒事嗎?”
“他踢球的力氣還沒你彈琴的力氣大,我疼什麼?”柏克恭嗤笑一聲,示意卓年一起回去。
“你如果不疼,那他們怎麼會被拘留?”卓年沒看見王金和老張出來。
柏克恭打了輛車:“這倆人有案底,一個好色一個貪财,最普通不過的垃圾而已,我撿了垃圾,剛剛警察叔叔還表揚我了,送我出來。”
卓年目不轉睛地盯住柏克恭的杏眼,試圖分辨他有沒有撒謊。
柏克恭想牽她的手。
辣牛肉湯已經涼了,柏克恭借了孫小胖家的廚房,将十一碗都倒在一口大鍋裡。
孫小胖的姥姥站在鍋前指揮他:“要不要再加點配菜?我剛泡好的豆芽和粉絲。”
柏克恭掌勺,撒了把粉絲進去:“卓年不愛吃豆芽。”
“哦,我和卓丫頭認識這麼久,還不了解她的喜好,你清楚這點,挺好挺好。”
柏克恭匆忙朝院子裡望去,卓年正和孫小胖坐在涼席上吃水果,孫小胖拿了卓年的手機看動畫片。
卓年并沒有聽到,柏克恭心底松一口氣。
“卓年叫您姥姥,我也就叫您一聲姥姥,”柏克恭垂下眉眼:“我和她是朋友。”
“欲拒還迎,此地無銀三百兩,這種戲碼我在電視劇裡看多了!”
姥姥看的電視很雜,常常撥到哪個算哪個,她撇撇嘴:“我最近在看的家庭倫理劇裡邊兒,那家人的大兒子就在追一個姑娘,愛而不得自己偷摸哭,哭就哭了一百集。”
柏克恭:“……”他就哭過一次。
姥姥胳膊肘撞他:“但一般這種,都是皆大歡喜的圓滿結局,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