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春風徐徐,萬物複蘇的時節,到處都應是春光盎然之景,可這濃濃密林,盡是一片枯敗,萬物沉寂,安靜的有些詭異。
黎藍星牽着人,一臉警惕的行走于其中。
不知道秘境的具體情況,還是小心些為上,清河大陸秘境衆多,如果不是被各宗占據,定時清理過的秘境,都極有可能藏着不為人知的危險。
無驚無險的穿過幾個密林,來到一片開闊之地,入目所及處是一片大湖,湖水泛着詭異的幽黑。
黎藍星沉沉的望着這片湖,撿起腳邊的一塊石頭,用力朝湖中間扔去,石頭還未靠近湖面,平靜的湖水泛出一圈圈漣漪,一條條小臂長的黑魚奮力躍起,張開滿是崎岖牙齒的大嘴準備撕咬食物。
怪不得,如果是長期無人打理的野湖,湖面上應漂浮着不少的水草和枯枝落葉,而不是像眼前這片湖般,幹淨幽深,無波無瀾,如一個蟄伏的巨獸。
趁着黑魚們躍出湖面的檔口,她揮劍一擲,幾條黑魚被劍刺中,像串串一樣串在劍上,落回她手裡。
将劍往土裡一插,黎藍星饒有興緻的将一不知何時撿來的枯枝,往不斷張合着的魚嘴裡一放,咔嚓一下,小指粗的枯枝被咬斷成了孤零零的幾節。
果然是食人魚。
黑魚崎岖的巨齒,和飽滿健碩的魚身,讓黎藍星隐隐察覺不妙。
這種肉食性的魚類如果沒有充足的食物來源,不會繁殖如此多,魚身也不會如此肥,但他們在這個秘境待了一天,沒發現人,也沒發現有動物。
那這些黑魚能吃什麼?
咬着手絹,獨自欣賞小說裡主角的愛恨情仇的糖糖抽空看了一眼外面,正看見主人盯着劍上串着的黑魚,不知在想什麼,她暗自慶幸:幸好自己不是主人的劍,不然什麼髒活累活都得我來幹,幸好,幸好。
繼續待在湖邊不知會遇見什麼,顯然不太安全,二人接着深入密林,在天即将黑透前,成功找到一處洞穴。
不大的洞穴入口被一些枯枝掩蓋,将遮擋物移開,格外幹淨整潔的洞穴映入眼底。
黎藍星和身後的小少爺對視一眼,發覺有些不對勁。
太幹淨了,像是有人專門清理過。
繞着一眼就能看清的洞穴檢查了兩圈,沒發現有其他的異常,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自從來到這個秘境,一切都透着詭異的氣息。
黎藍星在附近收拾了些枯木枝丫,成功升起了一個火堆。
木栖懶懶的坐在幹燥的枯草堆上,看着她熟練的收拾東西,熟練的架起火堆,為了隐蔽還将洞口的枯枝原封不動的擺了回去,動作間滿是娴熟。
所以她之前一直在山野生活?以至于那些情報組織查不到一絲她的消息?整個人像是憑空冒出來的,沒在這個世界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迹。
柴火噼啪作響,為這狹小的山洞帶來一絲煙火氣,二人就這樣度過了一個平靜的夜晚。
簡單地吃過早飯,看着身邊恢複了些精力的小姑娘,木栖撥弄着柴火,目光隐晦地掃過山洞的角落,經過昨晚的暗中查探,那兒應該有一個機關。
該怎樣不動聲色的提醒她呢?
黎藍星側身與他對坐,無聊的掰弄着小少爺的手指,默默數着什麼。
第五次。
這是他第五次看向那個角落。
她忍住上前查探的欲望,故作不知,打算瞧瞧小少爺到底打算幹什麼。
二人就這樣靜默的對坐,山洞内一時間安靜下來,隻餘洞牆上燭火之影還在時不時跳動。
就這樣安靜地過了一個時辰,黎藍星看着沉靜下來、裝作無事發生的小少爺,鼓了鼓腮幫子。
算了,不為難他。
她起身裝作不知的走向那個角落,敲了敲牆壁,故作驚訝的看向他:“這裡面是空的。”
木栖噗呲一笑,清朗的笑聲在山洞回蕩,他緩步上前,揉了揉那故作驚訝而睜大的少女雙眸,“演技有待進步。”
黎藍星輕輕撅了撅嘴,有些不岔:“你又不打算說,難道我們要在這裡耗一天嗎?”
“好好好,我的錯。”他将笑聲憋回去,一臉正經道:“那黎姑娘準備怎樣破解這個機關?”
“破解?”說話間黎藍星已拔劍出鞘,一臉躍躍欲試:“先用這個試試!”
話音剛落,一劍揮出,山洞内響起巨大的轟鳴,他們二人眼前的牆壁轟然碎裂,露出一個半人高的大洞。
木栖擡手撫額,有些無奈。
好吧,這樣也行。
轟鳴聲消散,洞口内傳出一陣紛亂急促的腳步聲,有一大群人在朝這裡靠近。
感受到那愈發濃重的魔氣,二人收起玩笑之意,緊緊盯着那半人高的洞口,不過幾瞬,魔兵已來到近前,不過因為洞口實在狹小,他們想要出來隻能彎腰。
黎藍星守在洞口,露頭就秒,像是在玩什麼打地鼠的遊戲。
木栖在一旁饒有興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怪不得小姑娘隻弄了一個半人高的洞口,他剛才還在疑惑,以雲離劍的劍氣,不可能隻劈出一個半人高的洞口。
原來是在這兒等着。
這方法不錯,省時省力,也相對公平,一對一總比一對多好。
他噙着一抹笑意,閑适的捏着小姑娘的衣角,像是躲在大佬身後的小媳婦。
魔兵如想出來,隻能先将堵在洞口的屍體搬進去,這一來一回,也需損耗數秒時間,黎藍星就這樣打了半個小時地鼠,感覺自己以後不做修士,以她的經驗也可專職當個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