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不能一直陪着她,這樣挺好的。
我把剩下的酒全給喝了,回來的時候李大牛就問我怎麼回事,他是個年輕小夥子,強壯、腹肌八塊、濃眉大眼。
我沒忍住。
本以為的煮熟的鴨子飛了,就也沒必要守身如玉了,他是第一次,有點笨拙,但粗暴地恰到好處,是我喜歡的。
想了吳霖永遠也做不到這樣,鐘嘉慧也享受不到,我也就舒服了。】
鐘嘉慧慢慢看完了這些字,有些艱澀地擡頭:“你看過嗎?吳霖?”
吳霖格外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她是個很好的人,你們都是。”
“她身上是有俠女的氣質,”鐘嘉慧嘴角帶了點苦笑,“古道熱腸。”
她繼續看下去。
【六月二十一
不知道什麼天氣,我們一直躺在床上,我彈了首吉他給他聽,他笑着說聽不懂,沒事,年輕男人嘛。
六月二十二天氣晴
馬玲這個小姑娘真會察言觀色,今天就來問我怎麼回事,我笑着跟她說了經過,坐到桌子前時卻突然發現我還是好遺憾。
…
李大牛牛這傻子說要娶我,他是不清楚我們之間的關系叫什麼嗎?好聽點叫處對象,難聽點叫炮友啊!就幾天能處出什麼感情來?
我想起來了,幾個月前他倒是向我獻過殷勤。
不行,明天約他吃一頓,把話說清楚。】
“她不怪我,”鐘嘉慧呆呆地望着雪白的牆壁,像是陷入了一場迷茫而哀傷的,剪不斷理還亂的噩夢中,“但為什麼我…我這裡更難受了呢?”
吳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現在說什麼話都是蒼白無力的安慰,他隻好一次又一次地摩挲着她的手,說:“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是我沒有說清楚。”
至于他是懷揣着什麼心思沒有第一時間斷了羅芸的念想,他理智地閉上了嘴巴。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太難過了,才會讓李大牛趁機而入。”鐘嘉慧的笑容很苦,“這就是蝴蝶效應,在此之前,誰又能想到呢?”
她側過臉望着窗外,就當吳霖以為她在醞釀這什麼冷言冷語時,她淡淡地說:“點滴到頭了,請護士幫忙換一下吧。”
護士很快就幫她換了一瓶新的葡萄糖水,在此期間兩個人都沒有開口,隻有護士輕聲叮囑一些注意事項,等到護士離開,病房裡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吳霖開口:“嘉慧,是我…”
“不,你也想不到,”鐘嘉慧打斷了他,她的聲音有些疲倦,但眼睛裡卻閃爍着熠熠光芒,“如果隻是怪一隻蝴蝶煽動了它的翅膀,那也太不講理了。”
吳霖有些意動,開口剛要說話,又被鐘嘉慧一擡手制止:“李大牛曾經說過他不識得幾個字,但他為什麼要把羅芸的筆記撕下來?”
“他解釋說是因為想留一些做紀念。”
“恰好把所有他的名字,他的事情的部分都撕了下來?”鐘嘉慧挑眉,“那他看得可真是用情至深啊。”
…
在隔了幾個病房的一個單人間裡,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我要是存心殺她,為什麼要把她的日記藏在我房間裡?”李大牛怒視着坐在凳子上的幾名警察,憤怒地一拍床墊,“我肯定會把東西都給燒了!”
陳平叉着腰,心裡頭嘀咕不知道這犢子把床拍壞了要警察局賠還是他賠,面色冷淡:“那請你解釋一下,那天晚上,你為什麼那麼晚回家?就算你中途吵了一架,把羅芸丢半路上,也不應該是這個時間點回家,按三蹦子的尋常速度,你早就回家洗了睡了。”
負責審訊的市公安局警察放下筆,冷冷吐字:“鑒于你每一次口供的說辭都不一樣,我現在已經不信任你說的每一句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規矩你應該明白,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我保證,我将傾盡全力查出你那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絕不姑息!你好好想想吧。”
他站起身,走了出去,李大牛的視線投到陳平身上 陳平聳了聳肩,說:“你好好想想。”也跟着走出了病房。
病房裡傳來李大牛憤怒到極點的嘶吼:“老子不知道!你們就算問俺娘!俺天上的姑奶!她們也不知道!”
陳平望着負手直立,沉默地望着窗外的領導,問:“齊哥,有什麼頭緒了嗎?”
領導身姿挺拔得像一棵白楊,下颌繃得死緊,陳平屏住呼吸等着他的指示,不知過了多久,當樓下不知哪隻摩托車噫嗚噫嗚地響起警報來時,他猛然轉身。
“陳平!”
“在!”陳平下意識立正。
“去查那輛車!李大牛的鄰居,住在村口的人,一個個都給我問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