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指認第一犯罪嫌疑人定罪時,差了一個最為關鍵性的證據——人證。又是一番調查,就發現第二小隊找到的屍體,居然是他們手頭案子上剛找到的,最為關鍵的目擊證人。
之後這個案子就由他們第一小隊負責,剛跟第二小隊交接完,今天上午八點,上次報案季銘失蹤的周林打來電話,說舉報自己的朋友,是一個叫季然的女人殺害了他的朋友季銘。
案件一下子有了進展,他們又馬不停蹄地展開調查。死者季銘與被舉報的嫌疑人季然,系兄妹關系,且在家庭調查中發現兩人有過經濟糾紛。
一瞬間,關于季然的相關資料紛紛被翻出來,大家對她的一些信息摸了個底。但報案人周林也不清楚季然住在哪,隻能提供出她的一些習慣和性格。
通宵工作後又忙了半天,剛吃上從昨晚到今天的第一頓飯,就被派出來出警這場綁架案。
不過真是令人意外,這場綁架案居然跟他們現在調查的案子有關。
四五天前就消失的人,怎麼會在房間裡留下一個幾乎滿電的手機?
現在解不開鎖,宋承把手機遞給李新詠:“等回警局查一下這個手機。”
李新詠點頭接過,看向角落裡的綁架案嫌疑人,這人也很可疑,他轉頭問肖羽:“你搜他身了沒?”
肖羽點頭:“搜了,身上除了那把魔鬼斧,連個手機都沒帶。問什麼他都不吭聲,也不知道有沒有同夥。”
宋承眼神微動,對紀然說:“你現在不僅跟這場綁架案有關系,還涉及到了第九系列兇殺案。雖然失憶了,但也不排除你的個人嫌疑,後續行動都需要你配合我們進行調查。”
涉及到了第九系列兇殺案?
紀然回想起來,新聞直播時有提到那個死者是上一個案件的目擊證人,死後身上沒有痕迹,與好幾件兇殺案類似,被并入到了第九系列兇殺案。
她抿了抿唇:“我一直都很配合,但對于這個……怎麼說呢……”
見她欲言又止,宋承以為是自己太嚴肅吓到人,緩了緩面部表情:“吓到了?抱歉,有什麼話你可以直接說。”
紀然有些無奈地尴尬一笑:“可能需要你們警方幫忙查一下我的信息,除了名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家住哪裡,可能還需要去醫院看看腦子?”
這最後一句話說得有點像在罵自己,紀然果斷補了句話:“失憶了是得看看醫生吧?畢竟我比你們都還要想找回記憶。”
聽到這麼說,宋承也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他點點頭:“等會跟我們回警局記筆錄前可以先去醫院看看。”
紀然松了口氣,道謝後把注意力又放到這個房間裡,想起來還有一處線索沒說。
看向這張一米五寬的單人床,她記得在筆記本第三頁不僅寫着門檻上有血迹,最底下的被褥也有。
她走到床邊,扯開被褥。三人的視線跟随她的動作移動,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些血迹。
肖羽湊近床邊,順着血迹的方向慢慢蹲下查看,然後沿着床沿邊的血迹視線繼續向下。
對這行有不少經驗的他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一種可能。
他眯起眼睛,配上帶着些許張揚的臉,看着更像一隻在捕獵中狡猾的野豹。随即他站起身,摸着下巴對身後的宋承和李新詠挑眉:“猜猜床底下有沒有surprise?”
兩人都沒理會他,甚至還想翻個白眼。
這個床的床沿側邊很寬,直接緊貼地面,幾乎看不到縫隙,想鑽進床底下起碼要有人幫忙擡起床。
紀然倒是有些疑惑地看向肖羽:“這個血迹跟床底有什麼關系?”
問完後,她後知後覺地想到一個可能,沒吭聲了。
李新詠走到她面前,挺拔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
肖羽手腳麻溜的把床上的東西卷吧卷吧都整齊地堆到桌子上,旁邊宋承還扶了一把快從最上面掉下來的枕頭。
然後宋承上前跟肖羽一起把床擡起,一個用力,把床從另一邊翻起來側豎着。床底下的未知黑暗也被光驅散,露出裡面藏起來的神秘。
三個男人對視一眼,沉默了。
床底下是空的。
但是……
臨夏的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灑進窗戶裡,室内敞亮,讓人清楚地看到眼前的場景。
床闆背面連同床沿側邊的背面,也就是床翻過來的那一面,畫面觸目驚心。
木闆上,無數道已經幹涸的血迹縱橫交錯,雜亂斑駁,在光線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種暗沉的紅色,邊緣因為氧化而泛出棕色。
還有很多血點像手指擠壓和握拳捶留下來的,而那深淺不一的抓痕,到處都有的拖長血迹,顯而易見,那是指甲用力劃出來的。
淩亂中透露出瘋狂,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那種激烈的掙紮,痛苦與絕望。
不大的室内有那麼幾秒安靜極了,連每個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