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明顯有什麼貓膩!說不定季銘的失蹤和死亡就是跟她有關!”他面部發紅,揚起下巴,嗓門都大了很多。
“所以,你這是憑借直覺舉報?”李新詠面色冷靜道,“你先冷靜一下,警方查案是需要證據的。”
像觸發到了什麼關鍵詞,周林突然冷笑起來:“呵,證據,難道證據還不夠嗎?她之前就跟季銘起過矛盾,誰知道是不是她懷恨在心殺了季銘。”
“恨?”宋承捕捉到周林話裡的關鍵字,緊緊盯着他問道,似乎要看穿他内心的真實想法,“她跟季銘有什麼矛盾嗎?”
根據他們目前調查到的線索來說,并沒有發現季銘和季然之間存在重大矛盾或沖突。兩人之間的關系一直較為和睦,沒有明顯的迹象能夠表明,兩個相依為命的親人之間會有深到用“恨”字來形容的矛盾。
雖然周林在報失蹤案時提到季銘曾與人有過矛盾,但具體人員身份和原因他并未說出,當時直言不清楚。果然,周林有所隐瞞,他們這過來一趟,還真能發現點新線索。
那他為什麼要隐瞞線索呢?以當前情況來看,并沒有确鑿的證據證明周林與季銘的死亡有直接關系。所有的線索和證據更多的是都指向了其他可能的嫌疑人和動機。
“半個多月前,季銘找季然拿過一次錢,”周林語氣平淡,仿佛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季銘隻是臨時急需資金周轉,她就跟季銘急赤白臉,三天兩頭的來要錢。”
聽着周林說的話,紀然皺眉。在金錢面前,就算是親兄妹也需要明算賬啊。季銘向季然借錢,本應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但用“拿”這個詞來描述,給人一種強硬又不尊重的感覺。
“季銘經常找季然要錢嗎?”李新詠問道,他同樣意識到周林話裡的問題——身為兄長,在急需用錢時怎麼會在向自己的妹妹借錢時,用“拿”這個字。
兩人又不是未成年孩童,生活中會時常遇到經濟上的拮據。在信任可靠的親人面前,尤其是在相依為命的兄妹之間,用“拿”來表達借款或許顯得更為親切和自然。
但周林提到季銘需要資金周轉,那金額數值就不小,用“拿”字來描述顯得相當可疑。這不僅表示季銘在經濟上存在某種困難,還意味着他在借款過程中可能存在某種不當行為或動機。
這個用詞的微妙變化所透露出的不同含義,也引起了宋承和肖羽的注意。
在正常情況下,如果季銘真的隻是向季然借錢,那麼周林作為兩人好友,應該會使用更委婉、更親切的詞彙,而不是這個帶有一定距離感的“拿”字。
這說明季銘在向季然要錢時,可能并不是出于一種平等、自願的借貸關系,而是帶有某種程度的強制或壓迫。
而周林在提及這件事時,口吻平靜,仿佛對這種行為習以為常,但最後一句說季然時又帶着道德綁架的感覺。這三人之間的關系看來并非表面查出來的那樣平靜啊。
“男人嘛,生活上需要用錢的地方多着呢,”周林說起這個很是坦然,捧起啤酒又喝了一口,“季銘手頭緊,而季然又相對寬裕,找自己妹子拿點錢應應急不是應該的?”
這個态度證實了他們的猜測,紀然和警察三人對視一眼,看來大家都想到一塊去了。
肖羽繼續試探性問話:“之前季然有這麼執着地找季銘還錢嗎?”
“那倒沒有,”提到這個,周林好像陷入了回憶,停頓了幾秒後說道,“也不知道她最近是怎麼了,突然就火急火燎要季銘還錢,還要季銘把從她那裡之前拿的錢還回來,三天兩頭找季銘吵架。”
他又補充道:“季然她一直都是一個很内向膽小的人,我們認識十幾年了幾乎沒見過她這樣急躁的樣子,突然變了性格肯定是有些不對勁。”
聽周林這意思,季然近期的行為變化明顯,與過去内向膽小的性格形成鮮明對比。這表明她最近經曆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導緻了性格上的巨大轉變。
幾人都沒忘記季然不僅與第九系列兇殺案牽扯上關系,同時還是所謂的無限遊戲裡的玩家。之前抓到的玩家就猜測過季然可能通關過一兩個副本,算算時間也能對得上。
也就是說季然正是在被拉進無限遊戲後,性格才發生了轉變。
“季銘就沒想着還錢嗎?”想到這,肖羽又提問疑問。
“警官,當時都快月底了,季銘就算想還錢也得等到下個月發工資啊。他本來跟季然說等過段時間再還,可季然非不肯,還放狠話說如果再看不到錢她一定不讓季銘好過!”
周林捏緊了手上的罐子,眼睛瞪得有點大,說話越來越激動。配上他那頹廢的模樣,顯得像因朋友季銘的死而對季然懷恨在心。
“季銘的失蹤和死亡肯定跟她脫不了幹系!警官,你們可一定要詳細查查季然,我看新聞說季銘的案子列入了第九系列兇殺案,那季然她絕對在外面有貓膩!”
周林把喝空的啤酒罐子狠狠往茶幾上一放,呼吸略帶急促,看起來很生氣。
“季然的事我們會調查的,你先冷靜點,”宋承的視線一直盯在周林身上,尤其是面部表情,“還有個問題,當時你在報案季銘失蹤時,為什麼不直接說出與他有矛盾和金錢糾紛的人是他妹妹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