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她繼續掰下一瓣,楚昭忍不住出手阻攔她:“你暈車,吃點橘子會好些。”他的意思很明顯,這些橘子給“雲初夏”準備的。
“吃下一塊後,人家感覺好多了,親愛的,你就多吃點吧。”紀然在剛剛就以紙巾擦拭嘴唇的動作,将口中的橘子偷偷吐了出來。剩下的她一個都不想吃。
所以,抱歉了,可憐的男朋友。
就這樣,紀然一個瓣又一瓣地喂完了手裡的橘子,“喂橘計劃”圓滿完成,達成了受害者隻有楚昭一人的成就。
楚昭無力地靠在座椅上,閉着眼睛,手抵在自己的唇上,心如死灰。
這個低級副本,難度好像也不低。
随着車輛行駛在逐漸平坦的道路上,紀然透過車窗望去,小鎮的輪廓已經隐約可見,他們距離目的地已經不遠了。
劇本上的情節被紀然改變,遊戲沒有跳出警告,導演也沒有喊停,所以吃橘子這段也過了吧?
從這個情況來看,隻要改動不違背角色的設定,一些細節上的調整并不會導緻劇情的崩壞或角色的OOC。
紀然輕輕戳了戳楚昭,在他猛地縮回手臂的動靜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麼大動靜,不怕OOC嗎?
腦海裡的想法一晃而過時,這個男人為自己不符合人設的舉動“打補丁”——
他露出一抹微笑,仿佛在補救一般,溫柔而沉重地握住她的手,語氣中帶着勉強:“怎麼了,寶貝?”
紀然點評:好虛僞的男的。
别以為喊寶貝她就沒聽出來最後兩個是咬着牙說的!
紀然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巧妙地掙脫開手後,摸向他懷裡的背包,從裡面找出一把小扇子遞過去。
這個隊友是不是忘了劇本裡還有給她扇風這一段了?
“是不是有點熱?”楚昭穩住心神,想起确實還差一段沒表演出來,一邊自然地問了一句,一邊接過扇子展開,對着自己和紀然扇動起來。
太陽逐漸攀升至天頂,正午的熱浪無情地侵襲着大地,從開着的車窗裡不斷湧進來。這輛大巴并沒有開空調,而是全靠行駛時的自然風來驅散暑氣。
随着楚昭的動作,折扇揮動間,一股清涼的風拂面而來,紀然不由自主地往他那邊靠近了些。雖然不清楚他是怎麼弄出來的涼風,不過能緩解熱意就好。
他們兩在車裡的戲份還有最後一段。紀然把注意力集中在暈車上,擴大自己的感知,隻感覺腦袋發沉,胃部有些翻滾,無需刻意表演就表現出暈車的不适狀态。
“暈車真的好難受啊。”紀然念着台詞,順勢靠在旁邊人的肩上。也許是有心理準備,他這次很配合,換了個姿勢把手掌虛搭在她肩上,做出摟着的姿勢。
“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很快就到目的地了。”楚昭接住台詞,看了眼車窗外。大巴車至少行駛了半小時,一路上除了荒地就是叢林,這種場景在影視城裡确實少見。
紀然聽他說完這一句,後面就沒動靜了。這可不行,他不說話,這要怎麼表現出她難受而他安慰的一幕呢?
幽幽歎氣,還得靠她自己加戲。于是,紀然捂住頭,夾着嗓子壓低裝作越來越虛弱的模樣,說:“頭好痛,感覺再聞到車裡的味道,我就要窒息啦。”
聽着不自然的夾子音,楚昭沉默不語,讓她演戲可真的是難為她了。
他從包裡再次摸出個橘子,微笑道:“再吃點橘子?”
喔,這人怎麼那麼壞?紀然在心裡指指點點。
“唔,吃不下了,我聞聞味就好。”她奪過橘子,順帶把裝着不少橘子的背包從他懷裡拿走,放到了自己的右手邊,确保他無法越過自己拿到。
她不是敗給了演技,而是敗給了小小的橘子,應該不算丢人吧。
楚昭的嘴角又上揚了幾個像素點,瞥了眼背包,看還有什麼能用的東西,随即取出來一瓶水,問:“那喝點水?”
“親愛的,你要喂我喝嗎?”紀然面對橘子唯唯諾諾,面對“男朋友”又嚣張起來了。
擰開瓶蓋後的楚昭又沉默了,腦子裡突然想到她之前說的話。他眼神閃了閃,猶豫了兩秒還是選擇了說出來。楚昭故意道:“要我用嘴喂你嗎?”
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