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不置可否。
“那怎麼辦呢,您要搶的話,我們一群新人可都不會是老玩家的對手,”紀然慢慢走近他,無所謂地笑了笑,随即話鋒一轉,“不過,真的能搶走的話,您用得着跟我浪費口舌周旋嗎?”
楚昭凝視她半晌,緩緩開口:“這個副本裡每個人都會有劇情殺,你以為憑借你的小聰明就能避開必死局?”
劇情殺,這是他第二次提及這個詞彙,紀然在腦海中迅速分析着他的話。每個人都會有劇情殺,而副本設定的時間為七天,但電影拍攝周期僅為五天,指的是第五天會有團滅劇情?
“如你所說,這隻是個低級副本,總會給我們這些新人留有餘地的。”紀然拿他的話堵他。
“兩次。”楚昭沉聲道。
啧,真小氣。
紀然撇嘴:“你是不是身體不行?”
楚昭:?
“别人都六次七次的,你怎麼才一次兩次?老玩家就這?”紀然倚靠在他對面的牆上,背部貼着冰涼的瓷磚,雙手交叉抱胸,在理解了楚昭話語背後的含義後,有恃無恐地開啟嘲諷模式。
楚昭:“……”
怎麼感覺這話裡的意思似乎有些歧義。
“六次七次?你說的是字面意思?”楚昭皺眉,這要是所有人都救,他跟這群人的保镖有什麼區别?
“昂,不然呢?”紀然點頭,反過來問他,“你還想有什麼意思?你想要我們通關後刷出來道具給你,你又怎麼知道在離開副本之前,到底是誰能得到你想要的道具呢?”
紀然繼續說:“隻有一兩次庇護機會,萬一次數用完了,接下來你對我們袖手旁觀,結果下一次遇到必死局的正好是我們未來能獲得道具的隊友呢?生死關頭,用未來的道具來救現在的自己,不過分吧。”
“你在威脅我?”楚昭聲音沉了下去,反問道,“你說這話不覺得有問題?你怎麼能保證你們的人就一定會獲得我想要的東西,倘若拿到東西的是另外幾個獨行玩家,幫你們這麼多次的我,豈不是虧了?”
“所以呀,你最好的選擇就是與我們合作,”紀然理所當然道,“你可以當成我在開空頭支票給你,但如果真的是其他玩家獲得道具,他們怎麼在自動傳送回初始世界之前的短短時間内,相信你說的話并且跟你達成交易?”
紀然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一口氣說出來:“你也看出來了吧,這群玩家裡的純新人很多。除去我的隊友,獨行玩家裡至少有三人是純新人,任務一完成便會開啟傳送。而另外兩人,能進這個副本,代表着他們也是個新人,你拿什麼跟一群新人交換?道具嗎?”
“我猜,你們這種老玩家,或者說高級玩家,進全是新人的低級副本,限制很大吧?”紀然上前幾步,盯着他的眼睛,不自覺地流露出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氣息。
即便身高上是以仰視者的姿态,她卻以一種超然的視角洞察着,仿佛在俯視衆生一般。
“無論是現實還是副本,亦或是廣袤無垠的遊戲世界,世間萬物的運行法則總是趨向于平衡。所以,比如說——”紀然眼尾上揚,步步緊逼。
楚昭敏銳地捕捉到了紀然身上那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他的眼中掠過一抹短暫的驚疑。面對越來越貼近的距離,他顯得略感不适,本能地向後撤了一步。
覺察到楚昭的反應,紀然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測。她的嘴角慢慢勾起,繼續逼近,手指已經觸碰到了冰冷的洗漱台邊緣,輕聲道:“你的道具——”
楚昭後背抵到了牆壁,已經無處可退,而她擡起手臂:“你的特殊能力——”
“全被封禁了吧。”紀然用陳述的口吻說完這一句,手指已經勾上了他的衣領,仿佛在無聲地宣告着某種掌控權的确立。
楚昭抿着唇,眼眸裡翻滾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就在紀然手指即将要碰到他脖子的那一刻,他猛然醒悟,自己居然被區區一個新人給壓制住了。
“你确實很聰明,但——”楚昭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唇角倏爾勾起一抹很淡的弧度。
他順勢攥住紀然的手腕,憑借一股力量将她牢牢地壓在了牆面上,兩人的位置瞬間逆轉。
楚昭居高臨下,緩緩道:“作為一名新人,你需要明白一個道理——”
一把匕首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紀然的手中。
“沒有硬實力,就不要試圖惹怒一名高級玩家。”
很是認同這句話的紀然點了點頭,模樣乖巧。
與此同時,其鋒利的刃尖正對準楚昭的腰部,隻需稍稍用力,便能輕易刺破那層單薄的衣物。
“你……”楚昭的話頓住了。
盡管手腕上傳來的束縛感和背部撞擊牆面的疼痛交織在一起,紀然的臉上卻挂着一副毫不在意的笑容,反問:“那麼現在,你覺得誰更硬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