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珂想到了鐘嘉澍最後的告白。
他承認身上有一樣的紋身,加上現在自己親眼所見,周珂想這一切已經可以肯定了。
那場事故後,陳最和自己一樣,占據了别人的身體。
她仔細看着陳最的眉眼,心裡不斷騰起莫名的熟悉感,這種感覺像在不斷告訴自己,這和溫迎沒有關系,她和陳最也許是認識的。
但在自己已知的記憶裡,周珂找尋不到這個人。
系統:“為什麼停下?”
系統打斷了周珂的思緒,她不知道怎麼回答,也沒有想好要不要把一切都告訴系統,畢竟在心底自己還沒法完全信任他。
周珂許久都沒有回話,系統接着說:“如果對着他也下不了手,那就讓我來,别再浪費時間。”
“已經是第三次了。”系統提醒着。
周珂低下頭,在身後不安的摳起手指頭,她真的很想問那個問題,很想。
靜默了片刻後,周珂忽視了系統的存在,鼓起勇氣求問道:“你認識我嗎?不在這裡,而是别的地方。”
你認識我的吧。
周珂忐忑的等着的他的回答,内心是希望他回答“是的,我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陳最一如既往,平靜又冷酷的看着她。
回答啊!周珂心裡不安的焦慮着,希望他回答,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即便現在呈現的外表是非常沉重穩重的人,可是給她的感覺跟那個人一樣,是個笑起來很溫暖,眼神裡總是很幹淨的人,是個……非常熟的人。
周珂越想,越覺得心慌的緊,她剛邁出一小步就看見陳最勾起唇,笑着說:“我當然認識你了,你是大小姐啊,至于其他地方……”
周珂期待的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陳最停頓了一會,想是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說道:“我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周珂眼裡的期待一點點暗下。
他聽不懂啊,好像也不像裝的樣子,很淡定從容。
時簡在門口站着聽了會,直到發現周珂沉默的低下頭,久久沒有動彈才走了過來。
她對着陳最道:“這一會讓管家來處理吧,陳最,你先下去。”
陳最隻好放下手中的灑水壺,看了眼不在狀态的周珂,默默的向時簡點頭,接着離開了院子。
系統察覺到周珂情緒值異常低,問道:“你怎麼了?突然問奇怪的問題,又在失望。”
周珂閉了閉眼:“我覺得我認識他,而且好像忘記了他。”
系統聽了周珂的話,不由仔細的分析了近來發生的事情,不管怎麼想都好像會牽扯到同一個人。
很久之前,他明明在溫迎自殺的現場出現過,上次見面卻像是第一次來。
讓商野被剝奪記憶,背負戒罰,終身流轉在時空長河中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該不會和怨念值有關系!
系統反複确認過陳最的身份,他的這副軀體是沒有問題的,問題是裡面藏着的東西。
如果周珂真的認識陳最……
系統越想面色越凝重,一系列的猜想令他此刻的心情有些浮躁,他沒有再和周珂交流,而是直接退出了登陸。
時簡等陳最離開後才問道:“姩姩,發生什麼事了嗎?”
周珂搖了搖頭,沒有心情,一點也不想說話。
時簡問:“那為什麼拿着刀?”
“刀?”周珂這才想起來,擡起頭望向她,解釋道:“嗯……我想讓陳最幫我削水果來着。”
周珂不自然的躲開時簡的視線,她知道這個理由有點爛。
時簡也沒有戳穿她拙劣的演技,笑着向她伸出手道:“給我吧,你的手可不能随便拿利器。”
因為是藝術家的手嗎?周珂恍然大悟,乖乖将刀交了出去,随意找了個借口說:“我透完氣了,覺得有點累,想回房再休息一會。”
時簡:“嗯,好,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
周珂:“好。”
周珂要走開,又聽見時簡說:“房間裡有粥。”
她笑着點點頭,然後才走進屋,獨自回了房間。
到了晚上,時簡将陳最叫到房中。
白天周珂的舉動讓她感到疑惑,當時她沖向陳最那會,明顯可以讓人感覺到她是動了殺心的,隻是最後關頭又停下了,還露出了一副期待過後失落的模樣。
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事嗎?時簡一邊轉着手中的筆,一邊盯着陳最沉思着。
陳最已經在這站了很久了,他不明白為什麼時簡叫自己來,又半天不說話,隻顧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
陳最忍了許久,問道:“夫人,您找我來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嗎?”
“嗯。”時簡想了想,還是決定說:“準備一下吧,今晚離開晉城。”
陳最:“為什麼?在這個時候……”
“為什麼?”時簡停下了轉筆的動作,說道:“你以前從來不會過問原因。”
陳最意識到剛才自己心急了,低下了頭。
“别誤會,這也是好的開始,總不能活的像個别人說什麼就做什麼,毫無想法的殺人工具。”時簡放下筆,站起來解釋道:“這時候調離你沒有别的原因,俄羅斯那邊有個案子,阿生他們一直都搞不定,你去支援一下,結束了再回來。”
陳最:“那大小姐……”
原來是擔心這個,時簡笑了笑:“姩姩身邊我會安排别人的。”
“倒是你們……”時簡向他走去,眼神質疑道:“我知道你很盡職,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之間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嗎?”
陳最擡起頭,眼神不懼的對上時簡,他回道:“當然沒有,夫人多慮了。”
“那就好,早點完成任務,才能早點回來。”時簡信任的拍了拍他的肩,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時簡離開後,陳最臉上的表情才變得冷硬起來,想起今天的周珂,他輕笑了一聲。
今晚就走還是有點倉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