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珂朝溫迎伸出手,眼神像在告訴她,如果想見傅斯年就去吧,想說什麼就親自去說吧。
溫迎沒有抓上她的手,而是繞開她往傅斯年身邊飄去。
周珂收回手,跟着走向傅斯年。
傅斯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根本沒有擦覺到有人靠近。
周珂來到他身前,看着他疲倦的神态,枯瘦的身體和留有傷痕的腳,從前漂亮又迷人心神的眼睛,如今也變成了一副飽受精神摧殘,混沌又悲涼的模樣。
都說眼睛是心靈之窗,現在傅斯年的心已經寸草不生了。
周珂在他身前,試着叫道:“哥哥。”
傅斯年仍舊紋絲不動。
周珂擡手輕撫着他的臉:“我說過要重新給彼此一個機會,這次你可一定要抓住了。”
傅斯年轉動着眼睛,遲鈍的望向她。
“哥哥,我們來玩那個睡前遊戲吧。”周珂替他理了理眼前遮擋住的劉海,說道:“玩真心話,我們互相問對方一個問題,誰也不能說謊,怎麼樣?”
傅斯年定定的看着她,過了許久才點下頭。
“那這次我先問。”周珂看了眼身邊的溫迎,說道:“你還記得11歲那年許下的生日願望嗎?”
傅斯年反應遲緩,眼神也變得失焦,他動了動唇,像是憑借着下意識,說了句:“Liebe Wenying,Bis zum Tod.”
愛溫迎,直到死亡。
“這句德語你不陌生吧。”周珂轉頭看向一邊的溫迎問。
溫迎也看向她,目光溫和的相交,兩人的靈魂也在這瞬彼此融彙。
該以什麼樣的心情重新擁抱自己的愛人?
溫迎平靜的目光裡夾雜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疑惑。
她目不轉睛的看着傅斯年,花了一些力氣才思考出結論。
溫迎将校服上的第二顆紐扣扯下握在手中。
她垂眸在傅斯年身前跪坐下來,将紐扣放到他手中,兩人的手緊緊相握着。
“哥哥,第三年的春天,記得回到我身邊。”溫迎的話語帶着溫柔的笑意。
傅斯年顫抖的指尖在她的發梢上拂過,輕輕的撫摸上她的臉。
本想一直在自己瘋掉的世界裡沉淪的。
傅斯年的手停留在她嘴角的笑意處,他想自己本來是要這樣一直,一直瘋下去的。
他看着溫迎,心髒就像被一支劍穿透,心跳也跟着漏了幾拍,不均勻呼吸聲已經将他出賣。
無論發生什麼,他們永遠都不會認不出對方。
“姩姩。”傅斯年低淺的聲音融着半分暗啞,他動了動唇,最後像是說了句“我愛你。”
【溫迎怨念值10%】
*
周珂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傅家的,隻知道失去意識的那會應該是被溫迎控制了。
溫迎在這期間都做了什麼,她沒功夫去想。
隻知道怨念值不但大幅的下降了,眼前的陳最也很不對勁。
他緊抓着周珂的手腕,冷冽的氣息環繞着她,眼神也是比往日犀利的多。
周珂問:“你抓着我手幹嘛?”
終于醒了嗎?
陳最注視着她,手稍一用力才松開,語氣輕緩的說:“剛怕你摔倒,抓疼你了嗎?”
“倒也不是......”周珂直視着他,隻覺得心跳得有點厲害
陳最見她傻站着,提醒道:“我們到家了。”
“哦。”周珂尴尬的走開。
一清醒過來就已經在家門前了,周珂想,剛見完傅斯年之後沒有再發生什麼吧。
走着走着,她又回頭偷看了陳最一眼,發現他并沒有動,還在原地站着。
什麼都沒發生嗎?可是他看起來真的讓人覺得很奇怪。
周珂狐疑的摸了摸自己手腕,心想難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問問系統吧。
周珂閉上眼,腦子裡的操作闆亮了起來。
【提示:系統已離線】
陳最看着她走進家門,緊接着傳來“砰”的一聲關門的巨響。
陳最:“?”
她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周珂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勁摔門而入。
她一邊拖鞋一邊嘀咕着:“死系統,又礦工。”
管家聞聲趕來,剛聽見聲音,他以為是誰在家門前搞爆破。
一來他就看見周珂氣的七竅生煙,鞋子踢東倒西歪,嘴裡絮絮叨叨的越過自己。
周珂:“等見到主神我一定要投訴你,你這個代号……”
話說一半,周珂停住:“他代号多少來着?10086?好像是。”
媽的,不管了!
周珂怒哧哧的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