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我昨晚還誇她是好人呢,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說告狀就告狀了。還有半月那會兒的事呢,行,新仇舊恨,咱一起算吧。”
沈郁瀾不知道哪來了勁兒,也不怕葉瓊手裡的雞毛撣子了,腮幫子氣得鼓鼓,背在後面的手盲扳一下,門鎖開了。
葉瓊把門拉開,困惑道:“咋了呀這是,臉拉這麼長,生我氣了啊。”
沈郁瀾納悶葉瓊難得溫柔的語氣。
雞毛撣子都帶來了,難道不是來收拾我的嗎?
“沒生氣,有什麼氣可生的。”
葉瓊進了門,那群看熱鬧的人跟着散去了,修姨順着門縫,把五塊錢扔進來了。
葉瓊猜到應該是包子錢,撿起來放桌上了。平時沈郁瀾沒少白吃老劉家包子,沒事,她家沒種棗樹,等家裡棗兒熟了,多拎兩桶送過去,把這人情還了。
“那你昨晚挂我電話,我再打還不接,我也尋思過了,你這孩子吧,主意多,我也管不住你,你願意玩呢,那就再玩兩年吧,我就不催你結婚了。”
沈郁瀾伸長脖子往外面看。
“看什麼?”葉瓊問。
“我看看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這麼善解人意,實在不符合我老媽平日形象啊。”
葉瓊把可以伸縮的雞毛撣子調短,掃掃桌上的灰,“還不是你聞阿姨…… ”
不提她都忘了。
沈郁瀾心虛地打斷,“媽,早跟你說了,我覺得你這朋友一點都不靠譜,又拽又傲,你瞅她開那車,紅得都趕上小媳婦兒抹臉那胭脂粉了,你可千萬别信她說的話,肚子裡指不定裝什麼壞水,想挑撥咱母女關系呢。”
“可是…… ”
“可是啥,别可是了,信我的準沒錯。”
沈郁瀾嘴一張就是胡說八道:“我給我跟她占過卦,咱倆八字不合,還是誰也别沾誰邊兒為妙。”
葉瓊迷信,認真點點頭,算是把沈郁瀾的話記心裡去了,但她還是能聽出來沈郁瀾話裡話外對聞硯書的偏見,想來她們之間應該存在誤會,她嘗試把誤會解開,“棗兒,昨晚是我喊你聞阿姨過來看看你的。”
“啊?你讓她來的啊?”
“對啊。”
沈郁瀾不覺得聞硯書能為她說什麼好話,問話的時候心髒砰砰直跳,“那,那她都跟你說什麼了?”
“硯書跟我說,你是個心思很重的孩子,讓我以後不要再沒事瞎操心催你結不結婚的事了,都把你說傷心了,昨晚一個人喝了特别多的酒…… ”
噗。
沈郁瀾是真想笑,但忍住了。
心思很重的孩子,誇張了。
但說她是一個人喝酒,真的,沈郁瀾用腳趾頭想都沒想到聞硯書會這麼說。
沈郁瀾頓時心生愧疚,是自己小肚雞腸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誤會了聞阿姨。
聞阿姨是好人,大好人。
原來告狀是這麼告,聞阿姨,以後請多多告狀,請天天告狀。
沈郁瀾樂開花了。
“媽,那你扛個雞毛撣子是幹嘛,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是要揍我呢。”
“你媽我沒有暴力傾向。”
“那是幹啥?”
葉瓊走到裡屋,把簾子、被套、窗簾全都摘下來了,“硯書說你這裡有點髒,讓我常來,幫你收拾收拾。”
常來,那可不行。
獨居多好,沒有人打擾,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有時候約會妹妹,晚上沒地方去了,還能叫上幾個朋友組個麻将局,通宵到天亮。
要是葉瓊常來,她可就沒有自由了。
沈半月總嚷嚷着要住過來,沈郁瀾都以地方太小,活動不開兩個人為理由拒絕了。不管沈半月怎麼央求,就是不松口。上學放學就讓她坐校車回村裡,跟爸媽住一起。
沈郁瀾拒絕道:“不用了吧,媽,挺幹淨呀,再說了,我有手有腳,可以自己收拾的。”
“你收拾什麼?”葉瓊吐槽,“平時洗個衣服,拿水裡沾一下就拿出來了,你能幹明白啥活兒?”
“不是,說的好像我是什麼埋汰人兒一樣,我很幹淨的好不好。咱說實話,那衣服本來就是幹淨的,你非說不幹淨,讓我洗,我可不就沾一下就拿出來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