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内的空氣彌漫着燒焦的氣味,搖晃的燈光将四周的陰影扭曲得仿佛在緩緩蠕動。坍塌的實驗室一角徹底封死了他們的退路,實驗室裡散落着異化者的殘骸,尖銳的警報聲刺得二人耳膜隐隐作痛。
卿鸢靠在牆邊,快速檢查彈匣,發現僅剩幾發彈藥。灰狐則站在她前方,持槍警戒,目光死死鎖定通向核心區域的唯一出口——
原來可能是走廊,現在卻已經是一片漆黑的靜谧隧道。
“還有多少彈藥?”灰狐低聲問,即使語調已經有氣無力,卻仍然可以聽出一絲緊繃。
“不到五發,”卿鸢皺着眉回應,擡眼看向四周,“沒有補給的機會,但是還好,也不太用得上。”說着,她擦了擦額頭上緩緩流向眼睛的血滴,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異化者。
地上都是異化者的屍體,顯然,符文核心爆炸對它們的打擊非常緻命。
灰狐指了指旁邊的金屬廢料堆:“我們得想辦法從那裡過去,可能還有另一條通道能出去。”
“希望不是死路。”卿鸢剛邁出一步,一陣輕微的電子噪音突然劃破了空氣。
“滋——”
尖銳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空間中,原本破敗着一閃一閃的燈光随之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紅光巡回警戒,整個實驗室陷入猩紅色的陰影中。
“這是怎麼了?”卿鸢立刻擡起槍,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
“有人在幹擾實驗室的系統。”灰狐皺緊眉頭,槍口随即對準了不遠處的陰影,“小心。”
就在此時,一個戲谑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帶着熟悉的口音和漫不經心的嘲諷:“喲,這不是從良已久的灰狐嘛?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卿鸢瞳孔微縮,槍口迅速轉向聲音的來源。而灰狐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随後緩緩放下槍,臉上的警戒慢慢變淡,轉為無奈交織頭疼的神情。
“是你?”灰狐嘶啞的聲音中雜着無可奈何。
紅光中,一個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
她高挑的身材很好地被作戰服勾畫出來,臉被面罩遮住看不清,隻有一雙銳利的眼睛因為反射着紅光而熠熠生輝。手中握着一個小型設備,屏幕上的光點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既然派你過來…”灰狐若有所思,“那看起來我跑這趟受得傷也不是很虧。”
“别瞎說哦。我隻是個平平無奇的清潔工,專門清理殘局罷了。”對方輕笑了一聲,“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現在也有了新搭檔。”她的目光移向卿鸢,眼神中透出明顯的打量與幾分好奇。
“你們認識?”卿鸢沒有放下槍,話裡話外透着濃濃的疑問。
灰狐沒有回答,反而皺起眉頭盯着對方:“這是什麼級别的清理?”
“别緊張,老朋友。”那人輕松地揮了揮手中的裝置,随即在屏幕上滑動,實驗室的警報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短暫的寂靜,“我的目的告訴你們,你們才會不安全。你們還是趕緊離開吧,放心,你們要做的事我會順手幫你們做了的。”
“灰狐,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卿鸢将槍口穩穩對準對方的胸口,臉上全是按捺不住的怒火。
灰狐下意識擋在那人面前,語氣裡帶着難得的堅決:“放下槍,卿鸢,她不是敵人。”
“不是敵人?”卿鸢的聲音微微拔高,顯然已經難以平息内心的質疑,“她是誰?你為什麼會信任她?”
面具後的女人并未顯得慌張,反而輕輕笑了一聲,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悠然:“你倒是找了個厲害的搭檔啊。她對什麼都這麼較真嗎?”談論的對象是卿鸢,卻從頭到尾對着灰狐說話。
灰狐回頭瞪了她一眼,語氣裡透着些許警告:“别廢話。”
“廢話?我看她需要點解釋才肯放過我們。”女人挑眉,似乎頗為享受這樣的僵持局面。她轉向卿鸢,語氣緩了些許:“我是灰狐的…老朋友或者說前前任搭檔。他提過我嗎?”
卿鸢沒有回答,目光依然警惕地在兩人之間遊移。她敏銳地捕捉到“老朋友”三個字背後微妙的意味,但她并不打算輕易相信。
“搭檔?”卿鸢冷冷重複,随後輕哼了一聲,“這能說明什麼?我問的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一來一回又在打什麼啞謎。”
女人看向灰狐,眉梢微挑,像是在等他解釋。
然而,灰狐似乎并不急于回答,而是深吸了一口氣,用手将卿鸢的槍口壓低了一些:“她…和她背後的組織,一直在暗中監控密教和工業之間的合作。”
“一直在監控?”卿鸢毫不客氣地反問,“了解得這麼清楚。那你也是這個組織的一員嗎?”
灰狐的沉默讓空氣變得更加壓抑,女人卻在這時插了話:“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