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林徹食指點了點左上角的芒果慕斯,“一個,帶走。”掃完碼就站在一旁等。
“微信支付收款到賬35元”
不用想,這個蛋糕又是買給宋棠颀的,送了人家又不收,最後歸宿還是垃圾桶,買那麼貴的幹嘛!
先不想這些了,這面包好香,咽了咽口水,又伸手捏了捏肚子上的一圈軟肉,嘴裡小聲地不停給自己洗腦,和尚念經似的念,“我不想吃,我不想吃,我不想吃。我想吃!”
正是午休的時間,面包房的沙發上都是三三兩兩穿校服的學生,
“那個是不就是七班的林徹啊?”
“我去,就是他,整天陰森森的,瘋起來可吓人了。”
“聽說他之前還猥亵女生呢,那女生都轉學了,可小心點吧。”
“何止啊,初中時候他還打我們班的數學老師呢,後來那個老師就辭職了,我們都可喜歡那個老師了!”
幾個人圍在一個小桌旁邊小聲嘀咕,還不時心虛地往那邊溜一眼。
男生身形挺拔,劉海擋住了小半張臉,露出的下巴和左側顴骨腫起來青紫一片,滲着血絲,校服上混合着打架蹭到的泥水和血水,和一旁學生幹淨整潔的校服格格不入。
“你的芒果慕斯拿好,歡迎您再次光臨。”
“嗯。”接過包裝好的芒果慕斯,兩人出了面包房,過了條馬路就是恒城二中的大門。
“完了,大磊在門口呢,他肯定得——。”蘇岩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林徹,你過來!”
教導主任頭一轉,伸手沖着林徹招呼,邁着八字步往這邊快步走,走近一看,眉毛都要豎起來了,“林徹,又去打架了是不是!又是血又是傷的,你哪有個學生的樣子!”
面前的男生低垂着頭,不犟嘴不走心,不等到打預備鈴,大磊是不會放他走了,他自動屏蔽了嗡嗡的念經,盯着眼前訓人時顫巍巍抖動的肚腩發起了呆。
慷慨激昂地訓了将近十分鐘,見林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教導主任一臉沉痛,“等你将來後悔就晚了,3000字檢讨,今天放學之前交給我。”
林徹半阖着眼嗯了一聲,擡腳就往教學樓走,走到三樓,仿佛想起了什麼似的,稍微停下,低頭看了一眼胳膊,不流血了,但紅剌剌的,還一股血腥味。
把蛋糕放在窗台上,轉身去了洗手間,學校裡的水龍頭一年到頭都是涼水,不少人在學校論壇上吐槽,
“水冰得男生用了都宮寒,”
“學校真是把錢花在了刀把上。”
林徹微微彎下腰,把整條胳膊放在水龍頭下面沖,囫囵地沖了把臉,
在鏡子裡露出整張臉,五官精緻深邃,墨綠色的眼珠嵌在深陷的眼窩裡,他是中俄混血。
高二七班這節課正好是自習課,林徹剛進班,班裡就開始了竊竊私語。
“你看他那臉青的,準是又打架了。”
“怎麼不退學啊,真是讨人嫌。”
“像個變态一樣,整天陰沉沉的,還有臉喜歡宋棠颀。”
處在讨論中心的宋棠颀坐姿端正,聞言眼皮都沒掀一下,唰唰地在數學卷上寫下導數的最後一問,字迹工整像是打印出來的字帖。
而林徹則面無表情,好像他們讨論的不是自己一樣,路過宋棠颀桌子時候停了下來。
上半身的陰影正好落在桌上的數學卷上,宋棠颀皺皺眉,擡起頭,明豔昳麗的五官極具沖擊力,潋滟的桃花眼裡都是厭惡。
林徹抿了抿唇,淡粉色的薄唇也因為缺水有些幹燥起皮,略顯笨拙地露出個僵硬的笑,像隻讨好人的流浪貓。
把手裡包裝精美的小蛋糕放在宋棠颀桌子上,然後徑直往自己最後一排的座位走。
“撲通。”蛋糕呈抛物線落入教室門口的垃圾桶,随後從包裡抽出一張濕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雙手,仿佛摸了什麼髒東西似的。
林徹腳步不停,食指蜷了蜷,劃過校服的褲縫線。
肖宇從林徹進門就躍躍欲試,林徹帶的小蛋糕肯定是給颀哥的,颀哥不收,最後都喂給垃圾桶了,這多浪費,還不如便宜他的肚子!
身子一轉,剛張開嘴,晚了!沒争過垃圾桶,痛心疾首啊!
宋棠颀恰好寫完最後一個字,扣上筆帽,掃了一眼肖宇,肖大嘴猛地回頭又不說話,又犯什麼毛病,“?”
“……”肖宇嘴不大,好八卦,藏不住事兒,時間長了,有人就給他取了個“肖大嘴”的外号。
肖宇轉過去,接着低頭玩手機,突然猛地一拍桌子,砰
“我去,這野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