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楚序的眼睛,一字一句,“無論如何,雲榷也會殺進修真界,與其拒絕林家,不如一起合作。”
簡而言之就是,拉人下水。
楚序嘴角抽搐,雖然他是這麼想的沒錯,但是滿滿的趁火打劫的反派語錄被眼前人說出來,很神奇。
充滿了不真實感。
把他的台詞都說了。
他沉默片刻,然後看向沈之彥:“你和玉亓仙尊說了?”
見他點頭,楚序差點沒忍住笑趴了。
無妄城裡,偌大的主城不見一個魔侍的影子,整個長廊空蕩蕩的,昏暗的燭火搖曳,映出牆上斑駁的血迹。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風一吹,又沒了。
“想不到你這個東西還挺好用,一拿出來震住了不少人。”主殿裡,李闵手舉玉穗子瞧着,抛着玩幾下,神情似笑非笑。
雲榷瞥他一眼說:“這是父親的貼身玉佩,他的魔侍都見過,不會懷疑的。”
李闵眸色晦暗,将東西還給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這塊玉佩的色澤和普通的大不相同,既然是你父親留給你的唯一遺物,或許不止這個用處。你就沒懷疑探究過?”
雲榷皺眉不耐煩震開他的手,垂眸盯着手裡的玉佩,陷入沉思。
他也想過玉穗子不是一塊普通的玉佩,但這麼多年來他也沒探究出個所以然,于是就這麼放着。
李闵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無所謂聳肩,往後一靠。
雲榷終于還是收好玉佩,轉頭對李闵說:“你不是要進無生森林?怎麼現在還待在這?”
李闵困惑眨眼,随即嗤笑出聲:“知道你提防我,但也不至于那麼快過河差橋。”說着他的聲音陡然冷下來,“沒有我,你以為你什麼時候能徹底坐穩魔尊之位?”
雲榷臉色陰沉,說:“我早晚會坐穩魔尊之位。”
李闵笑意不達眼底:“雲榷,你心心念念的位置我還看不上,況且,如果我沒有猜錯,楚序也回到魔域了,至于躲在哪裡,就不得而知了。”
“與其擔心我,不如想想怎麼從楚序手裡奪回魔尊之位,除非你殺了他,否則你永遠别奢想那個位置。”
雲榷黑沉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他,問出心底疑惑了很久的疑問,“你想殺了他?為什麼?”
李闵語氣和說笑一樣:“因為我和他隻能活一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雲榷,我可是把全部身家都壓你身上了,你可别讓我失望啊。”
雲榷暗罵一聲瘋子,對他的鬼話不以為然,半點不信。
魔域的人有多多疑謹慎他是知道的,像李闵這種剛開頭的就知道是假的。
見雲榷沉思默想,李闵眼底劃過一抹嘲諷,然後翻篇,和雲榷商讨着引君入甕,順便把反對自己的城主們一一清除,一統魔域。
“除了你父親留下的魔侍外,其他城主你還沒見過,雖然消息傳遍魔域,但沒人見識到你的手段,自然也沒人會承認你,甚至會反對你。”
“而且,楚序也不會看你這麼蹦跶而無動于衷。”
雲榷聞言垂眸思忖。
李闵說:“不如先下手為強,設宴邀請他們來無妄城?”
雲榷擰眉:“他們不蠢,這個時候設宴,傻子也明白有來無回。”
李闵冷呵,往後一癱。
雲榷也不理會他,看着桌上的無妄城圖紙沉思,修長指節無意識輕輕敲了敲桌面,在寂靜的空曠的房間裡顯得清晰可聞。
他想起來初到魔域的時候,他正在曆練,在與妖獸打鬥時誤打誤撞進入魔域,渾身染血,狼狽不堪。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直記得那段颠沛流離,被追殺得到處逃亡的日子,也一直佩戴那塊玉穗子。
他知道他父親留下的魔侍,隻是一百年過去了,他也不記得具體有哪些人。
所以在聽到無妄城舉辦祭典的時候,他咬牙拖着一身傷溜進無妄城,跟随衆人來到祭壇,在那裡他遇到了百殺和楚序。
百殺是自己找上他的,因為那塊玉穗子,楚序也是自己找上來的,也是因為那塊玉穗子。
隻是一個想認他,一個想殺他。
“這是什麼地方?”房間裡是長久的安靜,李闵撇撇嘴,不癱了,直起身來把頭湊過來。
遠飄的思緒被人陡然打斷,雲榷回神,發現自己手指着圖紙上的一處地方,是無妄城祭壇。
他抿唇,語氣有些低啞:“祭壇,魔域的祭典都在這舉辦。”
李闵聞言挑眉,看向雲榷說:“你既然是魔尊,舉辦一次祭典,将身份昭告魔域衆城主,也合理。”
雲榷眸光一凝,目光落在祭壇上。
和楚序一樣,站在祭壇上,居高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