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澧這時倒順從了他的意思,“你願意嗎?”
崔珑毫不猶豫地擺首,姜澧露出一個并不意外的表情。
崔珑又道:“你不問問,我究竟想要什麼?”
姜澧不答反問:“要不起的東西,想它做什麼?”
崔珑不禁自嘲一笑,“一直以來,我以為是你不懂我。到頭來真正的愚人隻有我自己,姜澧,原來是你太明白我了啊。”
“我想,你會想要的。”姜澧執起他的手,将他帶到禦座前,一力按住他的肩迫他和自己一起坐下去。
他從案上拿起一支筆塞進崔珑手裡,又展開一幅專用來寫聖旨的七彩绫。
“這樣東西,還能讓你有能力保護想保護的人。”
皇帝的唇貼在他耳邊,在他的耳垂上吐出溫熱的氣息,低語聲仿佛蠱惑:“譬如——取締教坊司?”
崔珑登時捏緊了手中的筆。
靜默片刻,他啟唇道:“此言,當真?”
“自然是有條件的。”
他瞪視對方,姜澧卻是不緊不慢地悠悠一笑,拍拍自己的腿,又以手指點點自己的唇,“隻要你現在坐到我懷裡,親我一下。”
崔珑聞言隻有怒火更熾,狠狠扭轉頭,卻對着案上的七彩绫發起了呆,不斷收緊手指,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隻是如此?”
“嗯。”
“你當真會做到?”
“阿珑忘了我的身份?天子,乃言出法随之人。”
“何況你是我的皇後,我豈會對你打诳語?”
崔珑不再言語,卻也沒多做躊躇,徑直起身靠過來,一下子坐到他腿上,姜澧倒也反應迅敏,立即摟住對方的腰,下一刻就感到崔珑低頭在他唇上輕點了一瞬。
對方瞬即想要抽身而去,姜澧收緊手臂力道,扣住人不放,一隻手又把住他的下颌,崔珑像是完全做好了心理準備,面上不見屈辱不見作色,任由皇帝再度吻了上來。
但那個吻和之前的皆不同,姜澧隻在他唇瓣上親吻,又輕輕舔吮,輾轉厮磨,像要吻平他的每一道唇紋,唇舌間似帶着溫柔愛憐之意。
崔珑原本睜着眼,到後來隻有阖上,不去看對方的表情。
直至分開時,他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和臉上的溫度了。
姜澧在他微熱的臉靥輕輕摩挲了一下,并未多言,隻将他又拉到自己身前,從身後圈住他,握住他那隻一直持着毛筆的手,“不過,這道制書,得由梓童你親自來寫。”
崔珑明白,這一舉動也代表着:姜澧要他接受皇帝此後将交到他手裡的權柄。
但到了此刻他怎能拒絕,怎能放開手裡這支筆?筆下,關乎教坊司千百人的自由……
隻得任由姜澧把持着他的手、一筆一畫模仿皇帝的筆迹寫了下去。
直至丢開筆那一刻,他也感到胸中一塊大石終于落了地,第一時間将制書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他面上的表情松快了許多,姜澧收入眼底,也覺心情舒暢,笑道:“阿珑,要不要再試着問問我,取締錦衣衛的條件是什麼?”
崔珑并不理會。
半晌,他轉過頭面帶猶疑,“說來聽聽?”
姜澧頗神秘地靠過來與他耳語。
話音落,崔珑适才還沒多紅的臉這會兒完全漲紅了。
“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