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雨洗去了空氣裡的塵埃,落進室内的陽光幹淨澄澈。
窗外有樹枝打了兩下休息室的窗戶,突兀而驚促,沿着陸甯的腦袋炸開。
牧秋雨的聲音不大不小,夾雜着無害的笑意。
她隻是對陸甯抛出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卻一下給陸甯整宕機了。
好騙?
所以牧秋雨剛才在汪老師面前表現出的脆弱害怕都是在演戲?
她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所以在盡可能的讓自己顯得弱勢?
那自己從牧秋雨的内心世界出來後看到的脆弱,也是假的嗎?
她讓自己留在她身邊,到底是不是因為害怕……
陸甯的思緒越陷越深,結合剛才汪老師和校長的态度,甚至都懷疑,這個陷阱是不是也是牧秋雨主動走入的。
不至于吧……
陸甯實在是想不明白,什麼樣的人會選擇為了報複而傷害自己。
她看文的時候隻覺得牧秋雨偏執強大之下的甯折不彎令人心疼,這樣自我傷害的事情,她也隻記得在原文後期出現過。
午後的日光明豔的落在牧秋雨的臉上,驅散不去她眉眼間的陰仄。
陸甯抖得打了個寒戰,莫名覺得面前的少女不像是十七歲的樣子。
可牧秋雨不是十七歲還能是多少歲,如果她是重生之類的,主系統會察覺不到嗎?自己這個腦洞未免開的也太大了點。
這可能就是大反派的潛在基因,還沒有黑化也會有所體現。她在日後的任務裡也要注意,引導牧秋雨,不要讓她出現過激行為。
陸甯強迫自己用冷靜的教學思路分析着,安慰着被自己的腦洞吓到的自己。
她沒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光暈也随着一閃一閃的,那雙含着譏诮笑意的眼睛盯了自己好一陣。
接着,牧秋雨就從沙發上站了起身。
“唰啦。”
安靜的休息室裡響起了布料摩擦的聲音,倏的一下掉落在地上。
陸甯敏銳的捕捉到這個聲音,擡頭一看,牧秋雨當着她的面脫掉了濕掉的衣服,隻剩下一面半幹的白襯衫,将将蓋住她的大腿。
春光明媚,與窗外的樹影交織成了一片斑駁的光幕,少女的腿就大喇喇的暴露在其中。
那雙腿細長而勻稱,光路沿着她的腳踝從小腿向上,拉出一道白皙幹淨的線條。
陸甯眼神直了一瞬,接着她就看到牧秋雨擡手抽掉了領口的蝴蝶結。
細長的帶子剝離襯衫領口,響起一陣細微的摩擦聲,而後繞着牧秋雨骨骼分明的手指,好似一條有形的流水,輕盈的掉在地上。
風撥動着一側尚未拉起的窗簾,好似在提醒這些什麼。
而牧秋雨不在乎,擡起手來很是随意的解開了領口的扣子,剛剛被冷水刺激過的鎖骨暴露在空氣中,在肌膚下透着一層淺淺的粉色。
絞住布料的紐扣在少女的手指間,被一顆一顆撥開,襯衫即将不再具有遮蔽的效果。
望着視線裡暴露出的那一片白皙,陸甯登時意識到牧秋雨馬上就要連襯衫也脫掉了,熱着一張臉,忙轉過身去。
這個牧秋雨怎麼回事,怎麼當着自己的面就脫衣服了。
她,她可不是沒有感情的真系統啊!
注意到陸甯這個動作,牧秋雨解開衣扣的動作頓了一下。
日光透過她的眼睛照出幾分饒有興緻:這小球還會避嫌。
窗外有櫻花飛過,将室内的光照出幾分淺到極緻的粉色。
牧秋雨瞧着陸甯身上的光暈,好像又從中看到了些什麼。
“系統也會害羞?”
牧秋雨解開了最後一顆扣子,襯衫順着她圓潤的肩膀滑落。
布料的聲音穿插在她說話的聲音中,平靜中更是有些随意。
“!”
陸甯沒想到自己會這樣輕而易舉的被牧秋雨撞破了秘密,心跳的速度更快了。
她強裝鎮定,拿系統當幌子:“這是内部規定,系統需要尊重宿主的隐私。”
聽到這個解釋,牧秋雨眼睛裡多出了分笑意:“原來系統還有這樣的規定呢。”
陸甯拿不準牧秋雨這句話的語氣,感覺好像有點嗤笑,也有些不屑。
但不等她思考,停在視線裡的影子就晃動了一下。
休息室裡沒有鏡子,而日光卻可以通過人體描繪出影子的形狀。
牧秋雨拿過了汪老師給她準備好的禮服,不緊不慢的開始換裝。
手臂撥動着日光,舉起又落下,在陸甯視線舒展出一道的纖長線條。
少女青澀而美好的胴|體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微昂起的下巴自脖頸往下劃出一道優雅曼妙的曲線,好像一隻脫離族群的孤傲的天鵝。
好漂亮。
陸甯在心裡默然發出一聲感慨,極力冷靜的注視着牆上的影子。
她回避不開,喉嚨滾了一下,隻求着牧秋雨能快點将裙子穿好。
而牧秋雨動作也不慢,很快就将禮裙穿好了。
她輕挑了一下肩上的細肩帶,接着牆上的影子就對小球勾了勾:“過來吧。”
陸甯如釋重負,頓時屁颠屁颠的飛過去:“好的宿主。”
“幫我把拉鍊拉上。”牧秋雨面無表情,接着就對飛過來陸甯轉過身去。
那飛過來的小球頓時猛地刹車。
天曉得陸甯此刻的心跳有多快。
就好像看一場恐怖片,明明最吊着人神經的片段撥過去了,腐爛的屍體卻猛地掉到了你面前。
當然,牧秋雨的後背不可能是腐爛的,但也不會是普通。
墨綠色緞面沿着她的腰際向兩邊展開,露出瓷白的肌膚,她身形筆挺,後背的線條也分外優越,兩側的肩胛骨好似蝴蝶翅膀,栩栩如生,又殘忍的被裙子的吊帶壓住。
她無法飛翔。
她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