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幸運，今天還是表演。”卡尼亞身旁的好友感歎道。

這可勾起了卡尼亞的好奇，他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說？”

“那裡不是寫着了麼。”好友指向一個白色的招牌，招牌上面用着漂亮的花體英文勾勒出今晚的表演：“盤旋之舞”，字體旁邊還零零散散的勾着幾隻花紋複雜的蝴蝶。

這個地方偏愛用顔色鮮豔的紗來裝飾，沒有很多的對比色，每個顔色點綴的恰到好處，讓人目不暇接。

他們這次被領進了一個較為封閉的大廳，大廳裡少了顔色繁複的紗讓眼睛頓時緩了口氣，先給這個地方增加了一絲好感。

身旁的好友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他是哥譚大學的美術生，這個地方顯然是給他帶來了很多靈感。

“看看這個建構！多麼完美，每個地方恰到好處！俱樂部的審美隻要分給我一半，我畢業成績絕對能拿最高分！”

“那你可得多研究研究了。”卡尼亞回複。

此刻他們正坐在軟皮革包裹的墊子上，這裡沒有椅子，隻有那種層層環形的坐台，他們這些非富即貴的人就這麼環環坐着，雖然讓人摸不清頭腦，但是還有人奉承着蛻衣俱樂部。

“這種地方……真是新奇。”一位身着黑色短裙的女士感慨道，看來她是從來沒坐過這種很多人坐在一起的座位。

卡尼亞并不喜歡和陌生人靠的太近，所以他選擇了一個稍偏的地方，從這裡勉強能看到主持人的正臉。

但是還是有不識趣的人坐在他的附近，比如這個坐在他斜右方，身邊好友的後排。

他扭頭一看，霍，熟人啊！

“呦，這不是跟蹤狂先生嘛，又見面了。”

那雙灰藍色眼睛的主人并未開口，抿着嘴神色有些不自然。

“什麼跟蹤狂？”好友悄悄碰碰他。

“沒事，這件事你别知道比較好。”

吓得好友把頭縮回去，用手比劃着把嘴拉上拉鍊。

看的卡尼亞一哂，轉過頭看向了舞台。

即使他看出洛賽克想要跟他搭話，也被他不經意的躲開了。

“吱吱——”調整話筒的電音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喂喂這裡能聽到麼……咳咳……看來好了。親愛的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這周的蛻衣俱樂部！您将在這裡欣賞到最美妙的演出！”

典禮主持人情緒飽滿，舞起的手臂帶着他的情緒揮灑向衆人，将這個氣氛完美的炒熱了！

“……在此，邀請諸位共賞‘盤旋之舞’！”

典禮主持人帶着微笑歡快的跳下中間的舞台，甚至還不忘炫技跳了一個小小的側空翻。

大廳内的燈光關閉，隻留下了一盞聚光燈照着沒有人的舞台。

“呀，這是什麼？”卡尼亞聽見有女聲驚呼，稍過不久就覺得有什麼東西飄上來了，帶着淡淡的香氣。

按理說香氣十分好聞，但是卻激得卡尼亞打了好幾個噴嚏，惹得前排人扭頭。

一名舞者随着煙霧飄上舞台，那是一名帶着紅色面紗的女性，她頭上戴着金子打造成的裝飾，特地做成了樹枝樣環繞在頭上。

身上的衣服很有異域風情的味道，帶着阿拉伯舞娘的樣子翩翩起舞，懸挂在手臂上的紅紗襯得手臂潔白無暇。

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她就像勾人的妖精、不可言說的潘多拉、諸神中最美麗的阿佛洛蒂忒·庫普裡斯一樣，讓衆人的眼睛黏在她的身上。

她起舞的動作很輕，輕到覺得她就像一隻世間留不住的蝴蝶。

他們追逐着她的眼神，想要看看她跳舞時候的眼神到底能流露出什麼？

哦，天哪，那是無悲無喜、慈愛衆生的眼神！

他們看着舞者跳完這段舞蹈，又回到了舞台的中央。

她低着頭，燈光照在她那誘人的後頸上，衆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臉，但是隻要是會欣賞美的眼睛就一定會被她吸引。

一種難以形容的美迸發出來，她緩緩地擡起了頭，摘下了覆臉的面紗。

意料之中的美。

這是卡尼亞的評價。

他并未十分沉浸，載過一次跟頭就沒必要栽第二次。

身邊的好友被迷得暈頭轉向，找不到北，這也是在場所有人的情況。

除了他和洛賽克。

舞者看向衆人，緩緩勾起微笑，随機張開雙臂，紅唇輕啟。

一大群潔白的、活的蛾群從她的口中噴湧而出！

“啊！！！”前排的觀衆受到驚吓，忍不住尖叫出聲。

聲音傳到大廳外，櫃台處的侍者似乎聽到了，他勾起微笑繼續擦拭着那張宣傳招牌，漂亮的花體字下方還标注着一行小字：

“這是一場盛大又奇妙，驚吓與美的表演！”

招牌附近的蝴蝶、不，是蛾子。此刻似乎在慢慢移動增多，但是定睛一看還是那些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