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在結它的種子

風在搖它的葉子

我們站着 不說話

就十分美好

——顧城

隔日，林苒帶着江斯年到新開的小吃店打卡，看見周圍桌子小孩手上拿着的冰淇淋。

林苒瞬間瞪大眼睛，期待的看向江斯年。

“别想，這是大冬天。”

江斯年果斷拒絕。

林苒沒有回話，用叉子叉起薯條，沾一點番茄醬送進嘴裡，但眼神卻滿是幽怨。

‘年糕’蹲在林苒腳邊，朝江斯年吐舌頭。

乍一看一人一狗都帶有點傻氣，他沒忍住笑了聲。

“我想喝酸奶，你去給我買。”

“現在？”

“不可以嗎？冰淇淋不讓吃，酸奶也不讓喝嗎？”

“行，我去。”

對面就有一家小型商店，江斯年起身進店眼神搜索林苒平日裡愛喝的酸奶牌子。

結賬再回來時，林苒手裡拿着個原味甜筒。

勺子上還留有白色奶痕，顯然已經吃過。

江斯年低頭望着手上正拿着的酸奶。

笑了，原來人到極度無語時是真的會被氣笑。

林苒知道自己做錯事，主動把腦袋湊到江斯年身邊，開口解釋。

“我跟你說，在冬天吃冰淇淋是有好處的。”

“什麼好處？”

“它化的沒有夏天快，可以慢慢享受。”

“……”

事已至此，江斯年不好說什麼，伸手對着林苒說。

“給我吃一口。”

“就知道你内心還是想的，要不再去要一個，我還想嘗嘗巧克力味的。”

“你覺得呢？”

語氣裡有點冷調，林苒收起笑臉，把手中甜筒連同勺子遞過去。

江斯年毫不客氣，連續吃了好幾口，還回來時，碩大一個甜筒隻剩三分之一。

林苒隻敢小聲嘟喃，“吃我這麼多，下次不給了。”

如果不是害怕林苒吃多了這東西拉肚子，江斯年才不碰。

被當做壞人就算了還要接收對面時不時傳來的白眼。

記得以前有一次林苒沒忍住大冬天跟着同學嘴饞買了根冰棒吃，吃完後才後悔。

當時小，以為冰棒隻能在夏天吃，回家絮絮叨叨說晚上睡覺要蓋好被子，不然會發燒。

發燒倒是沒有，腸胃着了涼，拉了一夜肚子。

之後，一家人都對林苒這個問題格外重視。

江斯年回京北時，讓林苒好好學習，這次期末成績屬實有點慘烈。

林苒捂着耳朵跑開，她才不想聽這方面的教育。

飛機越過上方，下一次見面不知何時。

林苒一個人在書桌前看着自己成績單犯愁，她也想自己成績能好點，要是有什麼成績速成大法就好了。

日子一天天過着，這天江斯年下晚修，家裡阿姨告訴他林苒來過電話，江斯年擰開礦泉水喝一口點頭表明知道。

鈴聲沒響幾秒，對面接起，卻沒有聲音。

江斯年拿開手機看一眼确認是接通狀态。

“苒苒？”

“嗯，我在，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嗎？”

江斯年察覺到不對勁，細聲詢問。

林苒糾結片刻開口詢問，“就是，就是你上小學時有沒有被起過外号。”

“今天有同學叫我‘林八怪’。”

“說我性格怪，穿衣怪，紮頭怪，總結了我身上八個怪異地方。”

“這個名字真的好難聽，我明明對同學很好，為什麼要這樣評價我呢。”

說完，手機另一端傳來哭泣聲，聽得江斯年心裡難受。

“當然有了，這隻是對于一個人的代号，如果是美好的我們可以接受，一旦使我們難受了，要勇于開口拒絕。”

“再有人喊，大膽點說‘不’，你不喜歡這個外号。”

“苒苒，你不是‘八怪’，是我心中的‘八寶’，不要難過了。”

江斯年一口氣說了很長一段話，希望林苒能夠不要傷心，更不要把這不美好的話放在心上。

小朋友内心是很敏感的，江斯年想要呵護住這一份敏感脆弱。

“那他們都叫過你什麼？”

林苒注意力轉移到這上面。

江斯年一時間啞然，剛剛他都是為了哄林苒亂說的。

可能因為家庭原因，還真沒聽過誰給他起外号。

“就一些不好聽的，我都忘了。”

“忘了好，忘了好。”

林苒以為勾起江斯年不好的回憶，趕緊制止自己不再亂問。

“那以後我不開心了，你就叫我一聲‘八寶’好不好？”

“好。”

江斯年仿佛給出某種承諾般，鄭重回答。

兩人又閑聊一會，到林苒睡覺時間，對方都未提及挂電話，就這麼放着，一邊在認真寫題，一邊閉上眼休息。

直到房間燈熄滅，江斯年望着屏幕，手機裡傳來林苒睡着時輕呼聲。

江斯年淺笑，心想，如果此刻他能陪在她身邊就好了。

按部就班生活中，某日江斯年一回家就被江父叫進書房，被告知有讓他出國讀高中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