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白熾燈發揮着光亮,江父坐在檀木椅上。
許是在商場待久了,全臉繃着表情嚴肅,如果進來個小朋友看見他這樣子,保準被吓哭。
江斯年卻内心毫無波瀾,有過第一次經驗後他明白直接反抗的意義不大,倒不如把話攤開來說。
“爸,給我三年時間。”
“為了那個女孩?你要知道你們不是一路人。”
林苒這個名字江父多次從江母口中得知,上次來旅遊他剛好出差錯開,沒有見到。
“你現在還小,有點小心思很正常。”
“就給我三年,三年後你說去哪我便去哪。”
這一次,江斯年眼裡有股堅毅。
“你知道,我不是非要聽你的,我外公在英國。”
言外之意,我除了接受你所有的安排,還有外公可以幫助我破除困境。
這些年每逢假期,外公就把江斯年接過去盡心培養,江父是知道的,可兩家發展終歸不同。
當年,江父跟江母結婚時,曾想讓兩家企業合并,各自持有等額股份,奈何外公不同意,這件事便不了了之。
江斯年又是獨子,這以後繼承那邊家産可還算不準,江父出于私心,自然是想兒子站在自己這邊。
江父沉思片刻,“就三年,說話算話。”
“我還有一個要求,這三年回平城上學。”
“你簡直要氣死我。”
江父甩下手腕,拉開門走了。
江斯年聳肩臉上一副事不關己表情,同樣拉開門離開書房。
林苒得知這個消息時,興奮在床上打滾,差點掉地上。
“苒苒,以後想不想跟我一起上下學?”
“咱倆學校又不在一起。”
“考一中。”
江斯年隻說了這句話,林苒便懂得了,一中是平城重點中學,初高中部是在一個校區。
江斯年要轉學回來肯定是在‘一中’上。
電話有片刻沉默,結尾處卻還是聽見了女孩細聲回答:“好。”
兩人像是做了某種約定,還有半年升初中,林苒收起貪玩心思,主動讓林母請家教,卯足了勁。
憑她現在成績考一中很難,林苒查看曆年一中錄取分數。
用A4紙寫下目标分數與現有分數,每考一次就在下面寫上分數,直觀對比。
夜幕降臨,林苒仍然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做題做累時,她停下筆。
‘年糕’趴在腳邊,恍惚間反問自己,能考上嗎?答案不得而知,現在唯有埋頭努力。
有句話不是這樣說,不是有了希望才去努力,而是努力了才看到希望。
林母驚訝于女兒的巨大轉變,小心翼翼問林苒在學校是不是受欺負了。
“媽媽,我隻想試試能不能考上一中。”
“嗯,不管能不能都是我的好女兒。”
見沒有在學校受委屈,林母便也放心,給予林苒一些鼓勵。
林母本以為自家女兒三分鐘熱度,這件事卻堅持了小半年,直到考試那天。
同樣,江斯年在京北也沒懈怠,比林苒更拼,除了完成學業,更是放棄娛樂時間看管理,金融方面的書籍。
他要盡快成長,才能獲得說‘不’的權利。
剛考完試江斯年便回了平城,兩人對約定閉口不言,傍晚牽着‘年糕’在小區裡散步。
“江阿姨不回來嗎?”
“嗯,她去英國陪外婆了。”
“哥哥,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沒量。”
林苒撇撇嘴,她覺得江斯年肯定長高不少,以前說話還能平視,現在她都要微仰着頭。
兩人牽着‘年糕’遛了一圈又一圈,林苒叽叽喳喳訴說着趣事。
好像回到了初見時,你說我聽,你鬧我笑,唯獨多了一條狗。
等了兩周左右,林苒考試成績出來,江斯年得知後陪着人去學校。
吃過早餐,林苒手裡拿着一瓶牛奶走出來,驚喜于眼前所看到的。
江斯年白皙的手扶着輛自行車在門口等着,陽光照下來灑在烏黑頭發上,鍍上一層金光,并不刺眼。
身着一件純白T恤,微風吹過衣角略有擺動,下身搭配黑色運動短褲,腳踩一雙闆鞋。
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林苒好像看見了他滿身少年氣息以及一種渾然天成的氣質。
“哥哥,你今天好帥啊。”
林苒毫不吝啬自己誇獎,順手把牛奶遞給他。
“是不是又跟林姨看八點檔了。”
言外之意,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一大早說話不正常。
“才不是。”
林苒立馬反駁,接着蹦跳一下,坐上後車座。
江斯年第一次載人,騎的并不快,載着林苒穿過一條條街道,穿梭在人群中。
林苒小手拉住江斯年的衣擺,腳在後面微蕩,偏着頭問。
“你什麼時候學會騎車了?”
“小時候。”
很快到達目的地,江斯年把車鎖好,順便拿上車筐裡的牛奶,直接插吸管喝起來。
學校把成績粘貼在公告欄處,按照成績高低排序,旁邊附有考上的中學名字。
看着前面擠成一團的人,林苒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我有點緊張,你幫我去看吧。”
“行。”
江斯年正打算往前走時,又被叫住。
“等等,如果是好結果你就讓我自己去看,如果不是,就直接告訴我考到哪了。”
林苒雙手絞在一起,表現出心中不安。
“行。”
江斯年一臉淡定,甚至猛吸幾口把手中牛奶喝完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