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煙火梅子酒沙丁魚

櫻花彙成的隧道

火車經過的小鎮

夏天我在想念你的味道

——是枝裕和

最後結果顯示，惡性腫瘤。

由于位置比較隐蔽手術有一定風險，醫生讓他倆回家商量下。

得知結果的林母直接癱倒在林父身上。

“這種事情怎麼會有天發生在我們苒苒身上。”

“要告訴孩子嗎？”

“我不知道，或許她有知情權，可我開不了這個口。”

林母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跟林苒說，卻不想站在門口的林苒已經聽到結果。

一晚輾轉反側，天将亮時，林苒看着林母蜷縮在陪護床上。

眼角的皺紋好像又多了幾道，她心中有了答案。

林父下了班過來，兩人在一旁商量陪護時間，林苒突然出聲打斷。

“爸爸媽媽，我想休學在家休息一段時間。”

“我的病我都知道了，我現在想回家。”

林苒很平靜，笑着對父母說道。

林父舍不得林苒動手，大包小包都提在自己手中。

屋裡還有沒貼好的對聯與福字，如果不是突然的意外，一家人應該是熱熱鬧鬧過新年。

“爸，我想去把對聯貼上。”

“好，我去拿膠水。”

林父把東西放下，轉身去找膠水時把眼眶裡蓄意的眼淚擦幹。

開春，林苒辦了休學手續，手術時間定在半個月後。

林母還在想怎麼安慰林苒需要把頭發剃光，她自己找了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去理發店剃掉了。

進手術室前，林母撫摸着她手。

“苒苒，别怕，進去睡一覺就都好了。”

“放心吧，媽，我不怕。”

林苒閉上眼，心裡很是平靜。

江斯年正在寫報告的手一頓，心口莫名一股慌張感，感覺短暫很快逝去。

林苒手術後在醫院觀察幾天，沒有問題後便出院，但她不想回學校。

“媽，我知道這樣說很自私。”

“我想去旅遊，我想去看看這個世界。”

林苒知道提出這個想法有點任性，家裡還有債沒還清楚。

“隻要是你想去做的，爸媽都支持你。”

經曆過這次，林母現在隻覺得孩子健康就很好了。

林苒在便利店上班三個月，拿着六千塊錢踏上了屬于她的第一站旅程。

原本六年的課程，江斯年隻用五年修完畢業。

回國落地平城，江母才得知這個消息。

他回到别墅一開門，‘年糕’便搖着尾巴跑到他腳邊。

江斯年詢問阿姨，這一段時間林苒有來過嗎，阿姨搖頭表示沒有。

“你媽還真是絕情。”

江斯年揉揉‘年糕’腦袋，喃喃細語。

隔日，江斯年輕車熟路來到林苒宿舍樓下，給她撥打電話顯示無人接聽。

或許還沒睡醒，或許正在上班，江斯年站在樓下安靜等待。

“你是來找林苒的？”

突然一個女生走近，帶着疑問跟他說話。

“對。”

江斯年聽到林苒兩個字應答，盡管不認識眼前人。

“我是她室友，去年，我見你在我們宿舍樓下等過苒苒。”

“不過，苒苒都休學半年了，你不知道嗎？”

沒等江斯年問，女生已經全部說出來。

“那你知道她家住在哪嗎？”

江斯年後悔當初走的時候，沒有知曉林苒一家搬到了那個位置。

“不知道，我跟苒苒也有小半年沒有聯系過了。”

等會還有課，室友沒有過多停留。

江斯年不停撥打林苒的電話，就在快要放棄時，電話一頭接通。

“喂，苒苒，你現在在哪？”

江斯年語氣裡有一絲急切。

“你回國了？”

林苒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江斯年按照林苒給的地址，找到了林父林母現在居住的地方。

深吸一口氣，緩解心中緊張。

擡起的手還沒敲下去，門從裡面打開。

“林叔。”

“斯年？”

江斯年望着滿是生活痕迹的客廳，房子面積比起以前住的少了不知道多少。

幾年不見，眼前人慘老了不止一點。

江斯年想問許多，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倒是林父先開口：“學校放假了？”

“沒，畢業了。”

“林叔，苒苒呢？她怎麼休學了？”

“苒苒去年年底生了場大病，跟我們說想一個人去旅遊。”

“我跟她媽媽覺得，孩子健康開心就好，便依她。”

林父現在說起還是心有餘悸，他永遠忘不了在超市轉身看見女兒躺在地上那一刻。

江斯年沒有多待，他斟酌打下一大段文字，發送給林苒。

他想去找林苒。

沒等他有所行動，江母找了過來。

“你現在跑回國什麼意思？”

江母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

“我不信你不懂。”

江斯年不以為意。

“我說過，你們不合适，我讓人訂了周五機票。”

“有意思嗎？你想讓我繼承外公的公司，爸想讓我進他公司。”

“演了這麼多年，不累嗎？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