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有毒蟲,靠着會爬進你身上。”
還是這話管用,季銘玉“嗖”地一下就竄起來,雙手努力拍着後背,可是不見一個毒蟲。
“這位朋友,你隻傳遞音聲,是隻有魂體麼?”
樹葉突然劇烈地擺動,從上面蹦下來一個女生,季銘玉認得,虹央閣的那位,聽說是閣主的得意弟子。
“賈溫塵,幸會,”女生朝季銘玉行了個簡單的同輩抱拳禮,完成任務一樣,拿起身上放着的小刀,割下一片樹皮。
隻一瞬,樹皮下分泌出白色汁液,順着樹皮的紋路蜿蜒流到地上。
“走開一下,擋着它們了,”賈溫塵蹲下身,手上拿着一根樹枝,戳着正在喝汁液的東西。
季銘玉實在不知道那個東西要怎麼形容,完全不像他見到過的任何鼠類,耳朵細長,口腔裡還有細牙,皮毛又很幹淨。不像是山中野鼠,也不像蝙蝠。
“這是什麼?”
“一種利齒型鼠類,它的牙更硬更尖利,”賈溫塵丢掉樹枝。
同齡中,女孩子比男生往往高一些,她站得筆直,肉眼看去季銘玉比她矮個半頭。
“你在這裡幹什麼?”賈溫塵問着。
“沒什麼,”季銘玉說完後覺得說得有點他太直白,又補了一句:“爬山,強身健體。”
“你這樣爬可沒什麼用,”賈溫塵繞着四周走了一圈,找出一個還算結實的樹枝,“喏。”
季銘玉接過樹枝,心中尋思着她也奇怪,“你一個人在山下做什麼?”
“我不是一個人,”賈溫塵踢向那棵樹,一個提身,又鑽到了樹上面,“我是和師姐下山曆練的。”
誰家下山曆練是爬樹,季銘玉隻在心裡腹诽,沒說出聲來。
“那我走了,”季銘玉簡短地和賈溫塵告了别,用着那根看起來非常粗壯的樹枝,戳着腳下的土地往山下走。
連個車屁股都看不到了,他也不必再拖着有殘疾的身子去追,這會上去,還會看到那個奇怪的女生。
秉着不見為淨,季銘玉打算在山下休息一陣子。
少年漫無目的地在山腳遊蕩着,偶然發現一個休息的庭院,花開得茂盛,走近了還能聞到花香味道。
錦雲宗山上唯有賞心閣的芍藥開得絢爛,福音閣隻種了一棵普通的柳樹。
“瞧一瞧看一看~算卦嘞,不準不要錢嘞~”
荒無人煙的地方,突然傳出來宣傳算卦的聲音,若說不被吓一跳是不可能的,那老道杵着的木棍已經有多處脫落。
再加上這位老道的帽子都破洞了還沒修補,胡須黏在一起,一眼便可以看出估計長達幾月從未洗過。
“這山腳,居然還叫老道我找到個人!”老道喊着,拐杖重重戳在地上,每當拔出,必然帶起一堆塵土。
“老前輩,我并不想算卦,”先說為快,免得待會這老道拉着他真要給他算上一卦。
“小公子不信老道?”
老道的腿有一邊是瘸的,走到季銘玉身邊,隐約聞得見髒臭氣味。
季銘玉心中默念:尊重老人,尊重老前輩。
“非是不信,隻是晚輩也是蔔卦之人,可以算……”
“道人不蔔自己,小公子還有好多沒學的啊!”笑起來時,髒成條狀的胡須直筒筒地貼在老道下巴上。
“還沒有蔔算,晚輩相信憑借自己的能力,就可以了,”季銘玉腳步不着痕迹地往後退了一步,同時屏住呼吸,忍不住了再呼吸,“老前輩若無他事,晚輩要先走了。”
“小公子,看在你我有緣,老道就給你免費蔔一卦,你呀……”老道故意打了個馬虎眼,他閉着一隻眼看向季銘玉,“啧啧,待會要有個大麻煩。”
季銘玉不信,好端端地坐在這,能有什麼麻煩。
事實往往會給不相信的人當頭一棒,老道走後,他自己一個人坐在長椅上,欣賞風景還沒一會。
突然出現了幾個不速之客,共同特點是:都很壯,一個打季銘玉十個那種。
這麼壯的人,有五個,還全都圍在了他身邊。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