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課間休息,下節這教室沒課,原本裡面的人紛紛都走出去。莫遲冉趴在桌子上,沒注意到玻璃杯,一個不小心手碰倒,杯子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好在她坐在角落,旁邊位置上也都沒人。
沒有工具,她俯下身收拾,先用手撿着大的碎片,兜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引得她心慌,尖玻璃劃在她手心,血立馬冒出來。
她沒感覺疼,但停下動作,看着刮痕。
這讓莫遲冉想起來那年除夕夜,莫天竹拿刀刃劃了她脖子一下,血順着脖頸流下,掉到她手心一點紅,她萬念俱灰,覺得自己會死。
“别怕,我帶你去醫院。 ”陸懷陽抱起她來,那是陽光第一次照進她的生命裡。
“你别動,我來。”傅良意出現,把她手上玻璃小心翼翼拿開,給她包紮傷口。
林婋蹲着看着他,這是個大階梯教室,采光好,早上九點太陽高照,傅良意在清理碎玻璃,光從他頭頂傾斜而下。
已是六月末,陽光直射好耀眼。
“你怎麼老是受傷?”傅良意看着她的手。
“你怎麼在這?”她問。
這段時間他課程挺多的,又煩惱學業的問題,他們便在手機上聯絡得多,線下見面得少。
“想你了就過來了呗!”傅良意視線仍留在她身上,“結果就看見你受傷了。”
“疼嗎?”
她搖搖頭,“不疼。”
傅良意掃她一眼,“你脖子上那道疤是怎麼弄的?”
莫遲冉:“小時候不小心刮到的。”
傅良意:“那時候疼嗎?”
莫遲冉閃了閃睫毛,“很疼。”
“冒失鬼,要是我那時候在你身邊就好了。”傅良意抱她入懷,手摸着她的頭,窗外陽光明媚,他說:“天氣慢慢暖了,過段時間,我們再帶小呦去趟遊樂場吧!”
“賽車場那邊已經做好了規劃,現在開始動工了,我們改天去監工好不好?”
“對了,很快就到我媽的生日了,到時候我帶你去見她,好不好?”
莫遲冉覺得他不對勁,把他推開,“怎麼了?”
“你先答應我。”
莫遲冉淡淡一笑,“好,我都陪你去。”
傅良意垂下眼眸,“我……可能要出國了。”
“遲冉,你不會和我一起走,對不對?”
“對。”她毫不猶豫地回答,不給任何商量的餘地。
傅良意見她眼神犀利,怕她提分手,裝作雲淡風輕,“沒事,現在網絡發達了,就算異國戀聯系起來也很方便。”
他忐忑地說:“你剛剛答應我的話可不能反悔,每一件都要做到。”
莫遲冉微微點點頭。
沒過幾天,京禾警察抓捕了一起大規模販毒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從而也緝拿了多年前一次從運毒行動的主謀,而那正是害陸懷陽重傷的罪魁禍首。
盧隊陪審了犯人,那人最終招了事情的所有前因後果。
當年,陸懷陽卧底在他身邊,當他的得力小弟,因為出色的表現,他從沒懷疑過陸懷陽的身份。
但有次他們行動的運毒數量多,風險十分大,就多做了幾天籌劃,在一老破小酒店裡住,測試定點。
隔壁住的是一幫來卧底調查酒店背後暗藏的黑色産業鍊的大學生記者,他們兩夥人打了個照面,怕行動暴露,就先撤離了。
後來聽到風聲說警察好像有所察覺,計劃推遲,許黎查黑色産業鍊不知道找到了什麼線索就查到了他的酒吧,牽扯到了毒品案,他有所警覺,為試探,要陸懷陽除掉那個女記者。
陸懷陽刺了她一刀,沒有傷及要害,許黎在醫院住了幾天,同學拍到了酒店亂象的關鍵證據,她不甘示弱,就溜回酒吧調查陸懷陽。
結果被他發現沒死,而陸懷陽騙他下了狠手,他開始起疑,許黎被關了起來,他要親手除掉她,許黎怕死,求饒不成就提條件,說用她這幾天查到的秘密來換命。
得知了是有權有勢人家的千金,不敢輕舉妄動,他就給了許黎個機會。
許黎為了活命,不惜黑白不分告訴他,她發現陸懷陽身上有特殊的微型攝像機,他很有可能也是卧底。
他仔細想了想,怪不得每次行動警察都打亂了他們節奏,原來那些信息都可能是陸懷陽洩露出去的。
但他也不能聽信一派之言,便把她帶到林子裡的廢棄房屋裡,讓陸懷陽過來,給他刀要他砍掉許黎的四肢,試探他的身份。
陸懷征自知身份可能暴露,但終究下不了手,把她繩索給解了,讓她快跑,而他自己拿着刀和他們搏鬥。
兩拳不敵多雙手,最後陸懷陽被他們注射了高濃度的毒品,砍了條腿,有警察趕到,他們才沒折磨死陸懷陽。
盧承向莫遲冉複述完,情不自禁哽咽起來,接着說:“後來的事你也知道,懷陽命大,求生意志強,撐到被送回來了京禾治療,然後就一直昏迷了。”
林婋不自覺把唇咬破血。
“而許黎因為偷拍了些酒吧的照片,拍到了毒販其中一個頭目的臉,被媒體報道誇獎,因為家裡勢力,她還不怕死,在網上公開說自己就是報道裡的化名女記者,然後就被大衆稱贊,有了今天的名氣。”
卑鄙小人名利雙收,無名英雄埋屍黃土,這世道還真諷刺!
林婋終于弄清楚了一切,她把盧承描述的内容,詳細的經過全部整理出來,交到唐梓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