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冉,想什麼呢?”傅良意帶着莫遲冉來監工,看她心不在焉便問。
她回過神來,指着腳下在微風中搖曳的草,淡淡地問:“這些草都要鏟掉嗎?”
“現在得鏟掉。”傅良意牽起她的手,“但是沒準來年它們會再長出來。”
莫遲冉戴着個白色安全帽,像頭頂了個大白饅頭,出神了,看起來還呆呆的。
傅良意敲了敲她的頭盔,“暑假打算做什麼?”
她依舊沒什麼表情,“去法院實習。”
傅良意:“那休息日呢?”
莫遲冉:“可能去兼職?”
傅行川:“你能不能抽個休息日,我們去趟海邊,好不好?”
莫遲冉:“你不是要去英國看看學校熟悉下環境嗎?”
“我不想去留學了。”他認真地說,不像是在開玩笑。
莫遲冉蹙起眉,“為什麼?”
“我還是想學醫,而且國外也沒有你。”
莫遲冉停下腳步,一本正經地問:“前面那個是主要原因吧?我可不想耽誤你。”
“當然是,主要還是因為我想當醫生,這可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傅良意勾了勾唇。
莫遲冉手握緊了他些,“為什麼想當醫生?”
他們繼續走,“我爸爸是很厲害的心外科醫生,小時候看他穿白大褂很帥心裡就種下了種子,後來我妹妹有先天性心髒病,就更加堅定了做醫生的夢想。”
“當律師是你從小到大的夢想嗎?”
“嗯。”
“我還沒問過你為什麼想當律師呢?”
“小時候我覺得法律是保護人的利器,一切的暴行,一切的不公平,都能通過法律條文來斬除。”
她話好像說到一半,傅良意問:“那現在呢?”
“現在發現法律也不是完美的,有些人想要的公平對待靠法律也無能為力……得靠一顆良心。”
說完莫遲冉又停下步伐,傅良意看見前面一個大水溝,攔着了路,前幾天下過雨,水沒幹,表面看上去還有點深,傅良意偏頭問:“要不要繞遠路?”
莫遲冉前幾天還想過要不要和傅良意提分手,讓他沒有那麼多牽挂,專心在國外生活,現下内心莫名升起了一種愧疚之情。
她把心虛的神情藏起來,張開雙臂看着他,“你抱我過去。”
傅良意愣了幾秒,“你…這是在撒嬌嗎?”
“不明顯嗎?”莫遲冉笑着說。
見他沒動作,莫遲冉觀察他的表情,故意說:“你臉紅什麼?不抱算了。”
手剛打算放下,傅行川抱起她,跨了一大步。
過去了,他的手還停留在莫遲冉腰間,她突然叫他,“傅良意。”
“我現在才發現你名字是諧音!”
她一字一頓,“傅良醫。”
傅良意:“你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主動發現的。”
莫遲冉:“看來你還是就适合當醫生,一生下來就注定了。”
“希望傅醫生将來可以把很多很多人的心髒修好,讓這個世界多幾顆良心。”
傅良意:“我會的。”
“說到心髒,小呦最近身體還好嗎?”
他抿了下唇,“情況不太好,已經到了心衰晚期,靠意志在強撐着了 。”
上次去看小呦的時候,她的四肢就都水腫起來,根本出不了門,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奇迹降臨。
莫遲冉:“我們改天再去看看她吧!”
傅良意:“好,我們去了她也會開心一點。”
“所以我們暑假去海邊嗎?”
莫遲冉:“不去,沒時間。”
他不樂意了,“你上次還答應說哪都陪我去,女朋友,你說話不算話。”
“你又不出國了。”莫遲冉淡定地說,“以後去的機會多着呢!”
傅良意和她對視,認真地問:“我媽的生日宴你總會去吧?”
莫遲冉遲疑兩秒,點點頭,“會。”
傅良意松了口氣,笑着開口,“你别緊張,她很喜歡你的。”
莫遲冉輕輕“嗯”了聲,若有所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