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棠微微一笑,菜都上了,齊歸河不停在找話題和她聊東聊西,無話不說。
簡棠突然把紅酒杯拿起,看着他認真地說,“齊歸河,我們試着交往吧!”
他抿了下唇,舉起酒杯來和她碰了一下,發出了清脆的一聲。
與此同時,宋舟鴻電話響了,是國外女友打來的,他走出外面去接。
煲了很久的電話粥,宋舟鴻就靠着牆默默聽着,偶爾應兩聲,代表在聽。
才剛挂了電話,簡棠醉醺醺的聲音傳來,“再喝一杯。”
他循聲看見齊歸河抱着她,把她放在車上。
宋舟鴻沒過去,拿出根煙點燃抽了口,夾在手裡,大概是齊歸河通過後視鏡看見了他,回過頭來。
以為是單純認識,但不知道他和簡棠的關系,宋舟鴻朝他點點頭示意,并沒有搭話的想法。
但齊歸河向他走了過來,“宋先生,你怎麼在這?我聽說你一直在國外。”
“前不久回國了。”
“見朋友嗎?”齊歸河問。
“是。”
“我是個說話直接的人。”齊歸河不想再和他客套了,“我一直想替她問問你,為什麼不喜歡她?”
宋舟鴻又抽了口煙,齊歸河在雲霧缭繞中勉強看清他的臉,他淡淡開口,“她是個好姑娘,我配不上她。”
“就因為這個?”他似乎不信,宋舟鴻沒再回答。
他冷笑一聲,“那你真是太懦弱了,确實配不上她。”
齊歸河要走,宋舟鴻站直,嚴肅對他說:“我以簡棠朋友的立場,希望你好好對她,别讓她哭,否則我絕對繞不了你。”
“不好發生這種事的,也不會再讓你有反悔的機會了。”齊歸河回頭堅定地說。
他開着車載簡棠走了,起了陣風,宋舟鴻手裡夾着的煙隻剩下丁點猩紅。
機場的顯示屏上某條登機信息變成紅色,宋舟鴻勾起唇角,“是啊!每次都是你接我回來,又送我出國。傻丫頭,以後别這樣了。”
“這可是你說的,等以後我真不來了,你千萬别生氣。”
“嗯,我是那樣小肚雞腸的人嗎?”
簡棠想到他剛剛和傅良意的通話,用力打他一拳,“你明明就是。”
他們相視而笑,好像眼裡有什麼東西融化了,和窗外的雪一樣。
“你知道傅良意和莫遲冉複合了嗎?”宋舟鴻問她。
簡棠還不知道,但她早就知道有一天會怎樣,因為他們很愛彼此。
“我也有男朋友了。”她從容地說。
“真的?太好了,下次帶來我見見。”
“好,你下次回國也把女朋友帶回來吧,國際電話多貴啊!機票錢都害沒你一個月電話費貴吧!”
“好像是。”宋舟鴻像是才意識到。
他必須要登記了,簡棠和他揮手,“下次見。”
宋舟鴻也朝她揮手,說的是:“大小姐一定要幸福!”
“會的。”
走過一扇扇玻璃窗,宋舟鴻看着外面,大雪紛飛,白茫茫一片,好像記憶被拉回小時候,也是一場大雪,他見到個雪團子,叫簡棠。
之後那人就像他的尾巴一樣,走哪跟哪,可後來爸媽離婚,他也逐漸堕落。他深知雪落進來泥潭,是會變混濁的,所以不想那小雪人也變髒。
所以,後來就成了無法挽回的遺憾。
飛機劃破長空,像是撕裂了一道口子,雪花在空中飄得更厲害了,像鵝毛枕頭炸了一樣。
傅良意撥開莫遲冉頭上的鵝毛,“好可愛。”
“你就是個禽獸。”莫遲冉邊穿衣服邊氣鼓鼓地說。
傅良意看了眼手機時鐘,“還早着呢!”
莫遲冉沒理他,但走到窗台上,又喊他,“傅良意,你快過來看,下雪了。”
他走過來,端着杯熱茶遞給她,又拿着條毯子披在她身上,“好大的雪。”
“宋舟鴻的飛機順利起飛了嗎?”
“嗯,他關機前發了消息給我。”
“他還會回來嗎?”
“應該會吧。”
“他知道簡棠喜歡上了另一個人嗎?”
“我不知道。”傅良意喝了口茶,差點被燙到,“不是,我這麼活生生一個人站在你面前,你居然老想着另一個男人。”
“你哪裡是人,是禽獸,禽獸不如。”莫遲冉瞪他一眼。
“我知道了,我以後下口輕點。”
傅良意委屈地看着她,莫遲冉伸出手,他走過來,和她裹着同一條毯子。
真是一場大雪,洗得這世界纖塵不染,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