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邪祟,是邪魔啊!”那個匪徒被吓得面色煞白,止不住地發抖了起來。
“喊什麼喊!”匪首見到此情景心裡也産生恐懼和退縮之意,但還是硬撐了一下。
“不就是邪魔嗎?區區邪魔我也能——”
他克制住恐懼發出的自我安慰的“狂妄之言”還沒說完,
就被那“邪魔”猛然一拳打到胸口上,
被重重擊飛出去撞到一根粗壯的樹幹上,
然後摔落下來。
……
那匪首艱難地半起了身,低頭想要望自己的胸口處,
然後才意識到,自己骨頭已經斷了不止一根。
下一瞬,
被震碎的五髒六腑破腹而出,
大片大片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裳。
“啊……哈……”
短暫的破碎呻吟之後,這個匪首就再也不能發出任何的聲音了。
他仰躺在地上,形狀可怖。
那樣子實在是太吓人了,兩個赤膊的山賊剛剛被震得動都動不了,現在想跑可他們的腿根本就不聽使喚。
此刻他們根本不想管他們剛沒了命的頭兒的屍體,更不想管明碎夜這個他們本想打劫的女人,都是頭先前說盯着這個女人找機會下手,以為能發一筆橫财誰想到是現在這樣——他們現在隻想從這邪魔手下逃得一條命。
逃。快逃。
他們腦子裡是這麼想的,
可是他們挪不動步子,光抖,一步也挪不動。
那個瞎了眼的壯漢是第一個從震驚和恐懼中恢複過來的,恢複過來後拔腿就跑,隻是還沒逃幾步,就被一隻勁尤其大的手從後頭抓住了脖子。
他的脖子在頃刻間被捏斷,骨頭粉碎,血肉模糊。
然後那腦袋,那之前還兇狠狠面上有疤的腦袋,發出較悶的一聲“咕咚”掉到地上,又咕噜噜滾了幾下,最後滾到了明碎夜的腳邊。
這慘狀讓剩下來的那兩個匪徒發出了尖叫。
不知他們過去威脅、恐吓、殘忍對待過路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們如今會發出比之更甚的尖叫聲。
這遲來的、慢了幾刻的尖叫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兩個匪徒被齊齊殺死。
明碎夜将自己的拳握緊又握緊。
匪徒們能逃但沒逃得了,而她是不能逃。
她是不能走的。
因為要把“他”送至歸墟。
這是他的願望。
而且自己逃了把他放在這不管的話,說不定很快就會有無辜的人受到生命威脅。
他轉頭看向明碎夜,那像獸一樣的豎瞳眸子裡,沒有一絲的感情。
明碎夜初見他時,他還保留有為人的意識。
即使那時已經很勉強了。
而現在,明碎夜從他眼中看到的隻有冰冷。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劍,他曾作為驅邪人使用的劍,沖了上去。
劈、斬、削、刺,
閃、轉、騰、挪,
皆抵不住這邪魔化的男人。
在現前絕對力量差的面前,明碎夜顯得相當的無力。
她所面對之人——還可以稱之為“人”嗎?
邪魔化讓他變得比以前更強大。
這份強大讓明碎夜不禁想,難道她所到的第一個異世界裡她就要失敗嗎?
明碎夜的意識高度集中,不敢疏忽一絲一毫。
盡管閃避及時也還是很快被拳風帶到,不受控制地後退幾十步,嗓子發甜猛咳出一口鮮血來。
“咳、咳咳。”
她還沒緩得過來就察覺到了危機立即擡頭:
糟——
而後手上大劍被踢到一邊,自己的脖頸也馬上就要被捏碎。
她還不想放棄,她要抵抗,而就在這時候,
她聽到了……痛苦的呻吟聲?
是“他”發出的。
他的手沒有從她的脖子上松開,但也沒有用力。
他的眼睛正對着她的眼睛。
她從他的眼睛裡重新看到了什麼:
……痛苦?
他是在,
掙紮?
來不及細想這是為什麼,明碎夜翻滾了下身從他下面逃脫,
而後立即忍痛去撿起那把劍。
回過頭他依舊在痛苦地掙紮着。
明碎夜想她明白了些什麼。
“殺……”她聽到他從牙齒裡擠出來的聲音。
她明白他要說的是什麼。
她忍着痛苦上前,用了最大的力氣,将他的劍,刺進了他的胸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