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2日,晨起後頭暈;
1月25日,低熱;
2月9日,心絞痛;
3月4日,中度活動後呼吸困難;
……
……
應該都是些類似内容,由于字相當的潦草——竟然比索菲亞自己的還要潦草,所以她有大部分認不出來,隻能整理出日期及極簡短的症狀内容。
看來這個人身體很不好。
應該就是那位“小姐”吧。
這些應當就是那位小姐的醫生留下的了。
索菲亞又翻了翻手裡的這幾張撕開來的紙,想到了之前的那個老管家——或許詹姆斯是得罪了這裡的醫生。
“你能感受到她被轉移到哪兒去了嗎?”索菲亞打開懷表。
“艾莉森·詹姆斯還在這棟别墅裡,但并不在這個空間裡了,我能感覺得到。”
“這【也】是她賦予你的能力嗎?”
“我想是的。不過一開始我并不能感知得了,随着在這裡待的時間變久,才能漸漸感知到一些。”
艾莉森·詹姆斯已經不在這個空間了,即使她沒有違背不尖叫的規則。
……
……
……
黑膚女生睜開眼後,發現自己被綁在了桌前的一張椅子上。
她還在那個房間?
索菲亞·莫比安,那個女教師呢?
該死!現在就隻有她一個人。
她用力地想掙脫束縛,卻根本就掙脫不了。
該死該死該死!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在!”
她喊着,當然無人回應。
這時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突然出現了一支筆,和一疊紙張。本來把她雙手給綁起來的繩子竟然也松開來了,能夠讓她把手給伸出來了。
艾莉森試圖繼續掙脫,但還是掙脫不了。
沒辦法,她隻得恨恨地把那疊紙張給拿起來。
一份文件。
其他的她根本就沒有去看,她隻注意到“器官自願捐獻”這幾個大字。
開什麼玩笑?!
鑒于她現在沒辦法逃離,她忍着氣繼續看下去。
……開什麼玩笑!!
竟然說“為了她的身體健康,請你簽名表明自願捐獻自己的器官”這種話!
瘋子!這是個瘋子!
艾莉森根本就不去想這個“她”究竟是誰,她完全不能壓制内心因恐懼和本來的脾氣而起的極度的煩躁、憤怒了,自從她到了這裡之後,遇到的事情簡直越來越過分了!
“我不要!我不同意!我不自願!”
她把那疊紙重重地甩回桌子上,她是不會自願簽這個東西的!
她用手去推這張桌子,企圖推動它,雙腳用力地蹬着希望能掙脫那該死的繩子,結果讓自己連着椅子翻倒在了地上——黑膚女生“嗷”的痛叫了一聲。
她罵了好幾句髒話。
但随即發現因為她這一倒繩子竟然松開來些了,于是顧不上疼痛她趕緊讓自己完全地從束縛中解脫出來。
然後因為不解氣又重重地把倒地上的椅子給踹遠了出去。
她一瘸一拐要離開這個房間,邊走邊罵。
她厭惡,厭惡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厭惡不讓她吃藥的父母,厭惡那些看不上她的鄰居,厭惡那些死闆的老師,厭惡那些磕磕絆絆的書呆子,厭惡明明打不過自己還不乖乖把錢交給她的廢物們,厭惡死了還陰魂不散的婊子!
她讨厭,讨厭這一切!
一切讓她感到窒息、不能呼吸的地方。
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包括她的父母,為什麼他們不能不管她呢?
為什麼她就不能随自己的心、随心所欲呢?
為什麼?為什麼要有一個殼子一樣的東西綁着自己?
那種别人口中幸福的平淡生活隻會讓她感到痛苦、折磨。
為什麼她跟别人感受不一樣就要被瞧不起?
直到第一次接觸到酒,第一次接觸到藥,第一次接觸到飙車,她才好像第一次活了過來一樣——從前她都是死的,那時她才知道原來她也可以發自真心地感到自己快樂的,原來她也可以暢快地呼吸的!
所以所有管着她的、看不起她的、恐懼她的,一切在任何地方阻礙到她的,讓她覺得心情變差的,讓她感到不舒服的,到她面前來礙事的,所有的所有的,
她要他們通通付出代價!
艾莉森·詹姆斯一瘸一拐地想要走出這房間。
她一定要、一定要離開這裡——
就在這時,她的腳突然被什麼給抓住了。
她一驚,立刻往下看,但是什麼也沒有。
可就在下一刻那抓住她腳踝的看不見的東西,卻力氣猛然變得大了起來一下子把她給拽倒在地!
“不!”
那力量絲毫不顧她身體的痛,把她給用力地往回拖拽。
“我不簽!我并不自願!”
抓住她的手更用力了,甚至那雙和骷髅一樣,又冷又硬的手竟然穿過了她的皮膚、穿進肌肉裡——
“啊……啊……啊!”
太痛了!
“我簽!我簽還不行嗎!我簽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