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
然後明碎夜反應過來了。
原來……身負一縷魔頭殘念的淼淼通過蛹縛術傳給自己的,不僅僅是部分記憶和力量。
不過,還真是頑強啊,就那麼一縷殘念,受到寄宿者的抵抗,還能以那樣的方式再附到自己身上來。
說來這個世界裡的情絲、殘念,她還都不甚理解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存在,雖然她接受了部分的記憶。嗯……姑且就先把這個殘念,當成殘魂去理解吧,那樣比較方便。
明碎夜知道這是邪王一縷殘念,那個門派是不知道的,現在隻認為她是為了讓邪王完全複活準備的祭器之一。
既然聽到了那個聲音,那就給出點回應吧。
但她現在不方便和那個聲音說話,于是她做出左右微微搖頭的動作,裝作想要尋找一下聲音來源的樣子。
“别找了,我就在你身上。”
然後明碎夜就又聽見了那聲音。
這個聲音目前看來是隻有她能夠聽見了。
這讓她想到了之前的那一個世界。
那段時間裡,隻有甯澤能聽到她的聲音。
在她身上。果然是附身了。
她張了張口,又閉上了,一副想要告訴這個聲音的主人她現在不方便開口的模樣。她可是在被押送的途中。
想到這裡她看了一眼前下方:
真高。
高空押送,難得的一次體驗,不好的一次體驗。
說是山上山下,其實隔得還蠻遠的。
“無需開口。”
明碎夜聽到那個聲音繼續說,
“你隻需舌尖抵住牙齒,手掐一個玄微訣,就能與我說話,那些蠢物不會發現的。”
這語氣——這縷殘念,邪王本身是個那樣性子的人麼。
不過他說的那個訣,明碎夜可不會。
她的手垂在袖子裡微動了幾下。
也是個蠢物。那縷殘念不得不告訴這個他目前寄宿的女人怎樣掐那個訣。
明碎夜掐訣,舌尖抵牙,果然能那樣同他說話了。
“你到底是誰?”她問道。
“這句話我倒想問閣下。”屈居人下,他不得不對這個女人客氣些。還指望她成為自己複活的一環。
問她?這麼說來自己出現在淼淼面前他“看”到了吧?他是知道的。
所以他好奇自己的身份麼。
“你還沒回答我,倒先反問我了。”明碎夜想,不管這個邪王從前是個怎麼樣的存在,現階段他隻能夠附在她的身上——可以說苟延殘喘。
像背後靈那樣的感覺。
那就不必對他态度太客氣,反而可能會讓他得寸進尺。
“你先答了我的,我再回答你的。”
呵呵,好一個狂妄的蠢貨。
……偏他現在确實沒辦法,要寄人籬下,他經不起再折騰了,要是再虛弱一點,現在這點意識都維持不了了。
當日殺他的人已死,終還是他在現在又蘇醒了。
隻不過以他現在這樣,連自己的一點殘餘力量都不能為自己所用……眼下确實要和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交好”。
“我是誰麼,我是這些面善心黑、虛僞狡詐,所謂正道名門們恨之入骨的人。
是把你這個無辜者牽扯進來還威脅你的正派子弟們曾經最畏懼的人。”
明碎夜:這話說的,就目前她接受的部分記憶,以及面對面正派的幾個修行者留給她的印象,有一小部分确實是實話。
不過這個邪王應該是誇大了,想通過他的話,讓她對所有名門正派怒火倍增。
“閣下呢?閣下可是突然出現的。”
明碎夜想了下,“我是個散修,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突然出現在那的,我本來在其他地方的。
她有一個願望,我見小乞兒可憐,就同意幫她了。”
“閣下還是不信任我麼……也罷,我确實被那些人污得名聲不好。”
明碎夜聽了他這話心道:
他真要靠我。
就算說了在他聽來十分像是假話的話,他也沒什麼辦法。
不過在他聽起來十分像是假話,裡面卻有一部分是真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是準備忍一忍了吧。
明碎夜道:“被污得名聲不好?這話聽起來你像是被冤枉的。你既有邪王之惡名,那你行了什麼惡事?”
他道:“不過是殺了些該殺之人,讓那些虛僞的名門以我為尊罷了。”
“什麼人是該殺之人?以你為尊要幹什麼?”
自然是阻我路者皆該殺,以我為尊就要服我萬令。不過傳音給明碎夜的是:
“無能昏庸之輩等該殺,以我為尊聽我令,我會讓這天下變成一個有能者可展抱負的天下。”
明碎夜:天下?
他不隻想颠覆那些修真門派,還有這裡的……嗯,世俗間?
這個世界的世俗間,和修真門派比,修真門派的勢力大得多。
至于他說的這些話的真假,她還是之後自己去了解吧。就是不知道到了山上還有沒有機會自個兒去了解邪王的事迹。
這些人應該是想要帶自己到山上關押、審問。目前看來不像是帶到山上去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