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押、審問,他們想要得到什麼信息?
她還有什麼其他可利用的?
會是什麼呢?
這時她開口:
“我要凍死了。”
是對押她的人說的。
其實不至于,她還穿着不大合身的舊棉衣,那是蘇婉容之前帶給淼淼的。不可過新,否則在那些“兄弟姐妹”面前就說不過去了。
因明碎夜現在确實不能死,又加上蘇婉容的懇求,最後他們這押送小隊在山腰下一處地方暫歇,這裡有幾棟低矮的房子,也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總之準備天明再出發。
這個世界這些修真的人,他們能運一個簡單的訣使自己身覆一層暖氣,明碎夜可不行。她打算見機行事,現在還不打算暴露太多,即使那殘念可以教她如何運起那訣。
她偏頭去看蘇婉容,發現蘇婉容也在望她,臉上露出苦笑來。蘇婉容雖被縛得沒有她緊,但也是不怎麼能動彈。
明碎夜于是扯開嘴角朝她笑了笑。“我沒事了,現在不冷了。”她道。
……
次日早,他們再出發。
……要說這名門裡的修真者雖然參差不齊,這座山确是個好山。
尤其從上頭看下去:
千翠萬綠深淺異,輕雲薄霧自上洩。
紅瓦亭台綴如梅,白玉樓閣點若珠。
好看是好看,但是是關押她的地方。
蘇婉容求情也沒用,她自己也被關了,和明碎夜分開來了。
關明碎夜的是不一樣的地方。
明顯是個有門道的地方,防止她逃跑和掙脫。
她還被鎖着。
她被“好心”地給了一顆丹藥,辟谷可達一月,這真奇怪。
讓她來想想:
她要怎樣使用由淼淼那得來的一點力量?
邪王的殘念又能否解決。
蘇婉容……繼續留在這裡也是受罪。
以及,她到什麼時候就會不能再待在這個世界了。
……
……
次日午後。
望向眼前的那些人,明碎夜笑了笑。
這些人眼裡她是淼淼,她就按淼淼的樣子來。
“掌門,這就是那邪王門徒。”
哦,原來那個是掌門。明碎夜心道。
“一代代都是這樣長得叫人不想看。”隻有明碎夜能聽到的聲音鄙夷了一句。
明碎夜認同這個。
這個掌門單看身形五官……是正常的,但他身上那股子氣附在他臉上、體上,合起來就是一副看起來不舒服的模樣。
……是了,五官本是正的,卻因後天氣質變歪了,還是那種看了令人覺得有一股膩味的歪。
好像在髒水缸裡浸久了出來自以為洗得幹幹淨淨還熏上香,明碎夜的感覺就是那樣。
如同一個多邊形,非要把自己框在一個正方框裡,它的多個角要沖出去,把那方框撞得邊都歪了、扭曲了。
這個掌門年近五十的樣子,他那似乎經了些風霜的面皮有些發褐,他嘴巴動起來的時候好像面皮下有一個個觸角要伸出來,在面皮上形成一個個微小的點,随着嘴巴的動而微微地動。
“你見過的前幾代也是這樣嗎?”明碎夜舌抵牙齒,“也是這種氣質?”
“便是有能看些的,也是敗絮其中。”
其實這話當來形容這邪王,他作惡時,普天下少有他那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如今仗着多少年過去了,附着之人又不清楚他的事迹,臉不紅心不跳——他如今也沒臉沒心了,大言不慚地說起别人來。
“看好她,不要讓她死。”那掌門道,眼裡閃過一絲兇戾,很快不見。
若是能靠這乞丐尋得邪王下落,名望必盛于前。于他,于整個門派,都是好事。
“這掌門都發現不了你。
他不會能發現吧?”
“不必怕這個,我的秘術不是誰都能察出的。”何況顯然的,一代不如一代了。
這破落門派,當年就是個不行的掌門,現在這個更不行了。
“隻不讓她死?”此回執刑的人向掌門再請示。
那掌門雙目打量明碎夜,似乎想看出什麼來。可惜他看不出。
“一月内,用這個祭器,找到他。”他道。
執刑人明白了。
而明碎夜也猜到了:
這是要折磨她,還是反複折磨她。
通過折磨她,找到邪王?
她當然不會等着被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