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嬷嬷打量她,不解道:“你怎麼還在這兒?還不趕緊回你院子去?”
“哎呀嬷嬷,我哪兒敢再回去呀?你沒見那位二奶奶方才看我那眼神,我隻怕回去了,下一個被吃了的就是我呀。”
于嬷嬷冷然道:“你若真出事兒,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擺脫不了嫌疑了。所以你放心回去吧,老太太還有事情交代你去辦呢。”
“啊?”周婆子都快哭了,這是打算拿我獻祭的意思啊。早知這樣我多什麼嘴啊我?搞得如今裡外不是人。
此刻她真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
後悔已是來不及,周婆子隻得認命,唯唯諾諾道:“老太太有何吩咐?”
“老太太讓你趁二奶奶沐浴時,窺探一番。”
周婆子不解,“讓我偷看二奶奶沐浴?”
“嗯,老太太擔心她去了一趟大牢已不是清白之身,若是如此,左家可一日不能留她,免得敗壞了名聲。”
周婆子為難,“可是嬷嬷,這是否清白,表面上可看不出來呀。”
于嬷嬷斜了她一眼,“這都不明白嗎?她剛從牢裡出來,若是被玷污過,身上必有傷痕。”
周婆子明白了,但腳下卻挪不動步子,誰知道這次回去能不能活到晚上。
“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回去?”
于嬷嬷再次催促,周婆子這才不情不願的回了偏院。回到院子裡,她探頭朝内窺探,卻半步不敢踏入。
她肯定在屋裡盤算怎麼治我呢吧……
正自琢磨,身後忽然有人拍她,她回頭一看,吓得魂兒差點兒飛了。邬玺玥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後,冷幽幽的一張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二,二奶奶!?”
周婆子吞了唾沫,兩腿吓得發抖。
邬玺玥冷臉揚起下巴指向院内正屋的門窗,“我讓你修繕門窗,為何到現在還未動?”
周婆子愣了瞬,沒想到這位像鬼魅一樣的二奶奶回來後問的第一件事竟是這個。
“我,我,我……現在就去。”
婆子正要走,邬玺玥不緊不慢道:“明日再修吧,我說過,入夜後任何人不得進入我的院子。”
“是。”周婆子見她隻字不提内堂之事,心中更加忐忑,如果問罪她還有個辯解的餘地,最怕就是這種不聞不問的态度。
她見邬玺玥此刻沒有不悅的神态,便大着膽子道:“呃,二奶奶,今天的事,是,是老太太她逼問我的,我才……”
邬玺玥微攏雙目在周婆子面前踱步,“這世上最愚蠢的就是賣弄口舌的人,你若想活得長久最好管住自己的嘴。這次我留着你的命是因為反正我在這兒也住不了多久,懶得再與新人廢話,若下次再拎不清自己身份,搬弄是非,你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周婆子暗暗吞咽,不敢吱聲隻把腰背彎得更低。
警示過後,邬玺玥問道:“今日内堂上另外兩個是什麼人?”
周婆子想了下,“哦,回二奶奶的話,那個年輕點兒的,娘家姓孫,是大爺的正妻,論着也是二奶奶的嫂嫂。年長的是張氏,她是老太爺的侄兒媳婦,是老爺的堂弟媳,也是大爺的親生母親。”
孤家寡人慣了的邬玺玥被她說得有些懵,這些親戚關系着實叫人混亂。
“大爺的親生母親?”
“二奶奶有所不知,早在二爺出生前,老爺和夫人仍在世時曾過繼了親侄兒為嗣,名喚宗宣,五年後才有了二爺的。”
原來如此。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說了會子話,周婆子平靜了些,她想起于嬷嬷的吩咐,試探道:“二奶奶方從牢裡出來,是否需要熱水沐浴呢?”
沐浴……
邬玺玥屈目打量周婆子,見她目光閃躲,心中已猜出幾分端倪,但自己連日勞頓的确是該好好清洗幹淨了。
“好。”
“那我這就去準備。”
是夜,邬玺玥在房裡沐浴,對于這宅門裡的算計她根本沒放在心上,所以即便知道周婆獻殷勤絕非善心,但也沒有拒絕。
熱水備下,她打發周婆子出去,獨自脫衣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