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寵她?還得給她說好聽的?她以她是誰呀?别做夢了。”
“你若不想說軟話,那……”
“那就想辦法讓她喜歡上你。以宗寶你這相貌,隻要收斂起平日的浮躁,翩翩公子,絕世無雙,相信但凡女子皆逃脫不開。”
左宗寶先是得意,自己這張臉的确是絕世無雙,但嘴角剛剛上揚,很快又收了回來。想想院子裡那位,不由得苦笑,“她?那拳頭比鐵錘還硬的女人呀,心也是硬的。她一心想着要休書離開左家,心就不在這兒。哼,我看她嫁過來之前外邊兒就有人了,不然不會這樣。”
“拳頭比鐵錘還硬?呵,她真有這麼厲害嗎?我記得媒人曾說她溫婉賢淑,知書達理呢?”
“溫婉賢淑?得了吧,這媒人的嘴呀,我可算是見識了。那簡直是我見過最彪悍的女人。”左宗寶說的咬牙切齒。
“那既是如此,你何必自讨苦吃,一封休書休了便是。”
左宗寶堅決地搖頭,“哥,我找你是讓你給我出主意的,你可不能當祖母的說客。”
左宗宣委屈道:“我讓你寵人家,你放不下面子,我讓你寫休書,你又說我是祖母的說客。罷了,我可不說了,省得我裡外不是人。”
“就是就是,不說那些麻煩事了。大哥還是給我說說,這趟遠行,有沒有遇見什麼奇聞轶事吧。”
……
* * *
偏院附近,月光隐隐幽幽地灑落在一片雜草之間,照見一棵樹下的兩個人影。
“寶貝兒,我能走了嗎?再不回去天都快亮了。”
左宗宣輕佻的勾起女人的下巴,帶着暧昧與樹下嬌俏的女人低語。
女人纖細的手指在他胸口上使勁兒一戳,“好像誰攔着你似的,剛才也不知是誰,火急火燎的非讓人家來這兒,連累我這大晚上的腳都扭了。”
這三十來歲風韻猶存的美嬌娘是左宗寶他爹的妾室,陳氏。陳氏原是街頭賣藝出身,後來因貌美被左家看中,納入家中。本來是想着能為左家傳宗接代,可她進門尚未生育,左宗寶的爹娘就在一次外出時意外身故了。起先,她還在東院住着,後随左宗寶慢慢長大,老太太便将她移到自己院子裡。再後來,老太太需要更多人照顧,便讓人在府裡另找處院子,讓她獨自去居住了。
妾室無嗣,又沒了男人,陳氏就成了這宅子裡最可有可無的一個。她那院子又遠離主院,與偏院也隻一牆之隔。她若不出來走動,幾乎都沒人記得她的存在。但不知什麼時候,她和這位過繼子竟然勾搭到了一塊兒。
“我這不是想小娘了嘛。”左宗宣調笑道。
陳氏狠狠剜了他一眼,“哼,你這小娘叫得夠順口的,這是想着我沒什麼利用價值了,打算跟我撇個幹淨呢?”
左宗宣失笑,掰了她的下巴在她耳邊道:“我怎麼舍得呢?”
“你舍不得?我本就比你大幾歲,再過幾年容顔不在,你又繼承了左家産業,還會把我這半老徐娘放眼裡?”
左宗宣攔腰将她攬入懷中,“就算真有那麼一天,你這半老徐娘也是我最大的功臣,我眼裡不放誰也不敢不放我的美人兒啊。”
陳氏得意道:“算你識相,你要是敢辜負我,我就把你那些年帶宗寶逛窯子,進賭場,故意帶壞他的缺德事兒全給抖出去 ,看你吃不了兜着走。”
左宗宣聞言一怔,眼神不經人覺察的流露一絲寒光,旋即讨好道:“不會的,你是我的女人怎麼會背叛我呢?再說,那些主意可都是你給我出的,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知道就好。”陳氏扭了身子,朝西院的方向望去,慨然歎聲,“不過,籌謀這麼久,卻白白浪費心機。那小子還真是命大,竟又叫他逃過一劫。你那院子呀,我不知幾時才能住得進去。”
左宗宣挑唇帶着幾分邪魅,“怎麼?心急了?”
“我都多大了?不急才怪。”
左宗宣勾手指在她臉頰上摩挲幾下,“他的确是命大,那麼重的藥力他居然都沒死。不過,運氣總是要用完的,他不可能回回都那麼走運。下次,我看他還找誰給他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