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桑柔六點十分就起來了,下樓的時候,葉映剛好出門跑步。
葉映聽着樓上的動靜,看着桑柔,笑道:“阿姨做好早餐了,一會拿到車上,慢慢吃。”
桑柔點頭:“好。”
葉映看了她幾秒,接着出門跑步。桑柔看着葉映的背影,緩緩下樓。
葉映有晨跑的習慣。工作不算忙碌的時候,她都會晨跑。在北城市的時候,葉映一有空就拉着她去跑步。
桑柔拿上早餐,司機送她去學校。六點三十五分,桑柔到達學校。在校園大道,桑柔遠遠的就看見有學生在狂奔。再看樓梯口,已經開始堵了。
桑柔腦子卡了一下,腳步加快進度。随人群上樓,到達四樓的時候,鈴聲響起。桑柔身側閃過去一個身影,沖進一班。
桑柔走進教室的時候,鈴聲響完了十幾秒了。有個男生站在講台上,手裡拿着座位表。男生和桑柔對視上。
空氣凝固了兩秒。男生讪讪開口:“念你是初犯,下次注意。”
桑柔點頭,走到自己座位上。剛一坐下,前桌顧輕舟回頭,放低了聲音,不可思議道:“紀委居然放過你了。”
桑柔眨了眨眼睛,眼中露出茫然。
顧輕舟見她這幅樣子,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起身,“出去說。”
桑柔跟着她出去。兩人到走廊上的座位坐着。顧輕舟解釋:“現在是早自習時間,在裡面說話會打擾到他們。出來說更好。”
桑柔點頭。
顧輕舟問:“聽到你進教室前的鈴聲了嗎?”
“聽到了。”
“那是六點四十的鈴聲,鈴聲結束之前沒有踏進教室都算遲到的。如果你是在一樓被值日班級抓到,那就扣班級量化分,如果你是在班上被班幹抓到,要扣個人量化分。”
“量化分是什麼?”
“我也不懂怎麼說,但這個能影響我們期末評三好學生。但一班剛好有三十個名額,也用不着争。所以,一班遲到會被罰掃。”
“……”桑柔笑了笑,對着顧輕舟認認真真的說,“謝謝你。”
顧輕舟挑眉,笑道:“不用客氣。樂于助人是我的天性。”
兩人進教室,桑柔開始自習。七點十分,鈴聲再次響起。樓上傳來椅子拉動的聲音,随後,一班有人喊了一聲“語文早讀”,教室裡哐啷啷響起椅子推動的聲音。
朗朗書聲稀稀疏疏響起,而後此起彼伏,聲勢浩大。下了早讀課,一大批人開始扒下睡覺。
桑柔掃了一眼班上,看了黑闆上的課表,默默拿出語文課本預習。
一個女生從後門進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桑柔同學,老班叫你去辦公室一趟。”
桑柔:“好的,謝謝。”
桑柔走出教室,走廊上沒有幾個人在走動,隻有少部分人去廁所。教學樓還算安靜。
走到辦公室,找到紀興的辦公桌。紀興在同一個男生說話,男生表情淡淡,低着頭認真聽着紀興的話。
桑柔走過去的時候,紀興餘光瞥見她,溫和地笑了笑:“來了?你先等等,我有事交代班長。”
男生也看了她一眼。桑柔措不及防和男生對視上,随後,男生移開了視線。
男生身材高挺,面容清秀,鼻梁高挑,帶着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高冷又嚴謹,看上去還有幾分熟悉。桑柔眼眸閃過疑惑,認真回憶着。
“桑柔。”紀興的聲音将她的意識拉回來。
桑柔禮貌喊道:“老師。”
“這是我們班班長,陸垣。”紀興介紹,“一會讓他帶着你去職工之家領校服。”
桑柔一怔,看向男生。她想起來了,她之前在九中讀書的時候,和陸垣是同班同學,隻是陸垣低調安靜,她對他沒什麼印象。
桑柔點頭:“好。謝謝老師。”
紀興:“去吧。一會是我的課,晚點到沒事。”
陸垣朝着桑柔低聲說:“走吧。”
說完,他在前面給桑柔帶路。陸垣長得高,長手長腿的,但走路的速度不緊不慢地,明顯在等桑柔。
兩人從電梯下去,花了五分鐘到職工之家。遠遠的,桑柔就看見有學生在職工之家排隊,聒噪無非。桑柔疑惑這是幹嘛。
旁邊的陸垣出聲解釋:“這是高一新生,他們在領軍訓服。”
桑柔一愣,發現陸垣再給她解釋,連忙道謝:“謝謝。”
陸垣搖了搖頭。
陸垣帶着桑柔上了三樓,跟管理員說明了情況。
管理員:“尺碼。”
桑柔:“165,46公斤。”
管理員找了幾分鐘,拿了五套校服給桑柔——夏季兩套,秋季兩套,冬季一套。
陸垣伸手接過,道謝。
桑柔手停在半空,愣了一下。兩人出了門,桑柔伸出手,笑着對着陸垣說:“班長,我來拿吧。”
陸垣看了她幾秒,看出她眼底的堅持,把校服還給她。
桑柔輕聲說道:“謝謝班長。”
兩人回到教室,剛好下課。桑柔把校服塞到自己的椅子底下。擡頭掃了一眼班上,還是有大批的人倒頭睡覺。
她的桌面上多出了一張校規守則,以及一班的班規。桑柔大緻掃了一眼,沒有覺得那一條不合常理的,她都可以做到。
上完一上午的課。桑柔給秦霄發了一條消息,約他一起吃飯。過了幾分鐘,秦霄回複她。
秦霄:我今天沒去學校。
桑柔:好吧。
她沒有選擇在剛下課就下樓,畢竟放學時段是人流高峰期,容易堵。
拿出習題,寫了一道完形,對完答案過後。桑柔起身出校門。
她是外宿生,刷臉就可以出校門了。随便在校門口對面找了家炒菜店打包回公寓吃。
夏天燥熱,豔陽高照,室外更是熱的不行。桑柔随身攜帶了傘和小風扇,沒出多少汗。
下午到了教室,坐好。桑柔聽見顧輕舟說:“一邊放完學,我們去小賣部買個冰激淩,買冰鎮西瓜去學弟學妹面前吃。氣死他們!”
有道女聲應道:“這不太好吧?”
顧輕舟擡了擡下巴,挑眉:“那有什麼?煙煙,你就是太善良了。去年我們軍訓的時候,學長學姐就是這麼幹的。”她忽然開懷大笑,賊兮兮的說:“到時候我就來句:不好意思了,學弟學妹,學姐不是故意的!”
顧輕舟看向窗外,陽光明媚,啧啧了兩聲,辛災樂禍道:“這個太陽真大。比我們去年大多了。”
一邊有男生接了話:“你真賤啊。”
顧輕舟點頭,煞有其事道:“彼此彼此,在賤這個字上,不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