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學，桑柔起身，看了一眼顧輕舟。顧輕舟已經拿出手機，手機靠着書立，界面是微博。

桑柔沒有選擇打招呼，起身離開。

下了南樓，遠遠的，桑柔就看見北樓一樓的秦霄。桑柔快步走過去。

走近秦霄，發現秦霄身邊跟着一幫男生。

桑柔遲疑了兩步，秦霄看見她，叫她過來。秦霄跟着他的兄弟介紹：“這是我妹妹，桑柔。”

桑柔聽到熟悉地介紹，抿了抿唇。

幾個男生紛紛打招呼：“妹妹好。”

桑柔點頭，輕聲道：“你們好。”

忽然有男生說：“那妹妹跟着霄哥去吃飯吧，哥幾個也要去食堂了。”

桑柔點頭。

男生對着秦霄說：“霄哥，一會一起開黑啊，我要上分。”

秦霄說：“行。”

說完，幾個男生打打鬧鬧離開了。秦霄對着桑柔說：“走吧。”

出了校門，秦霄見桑柔不說話，頓住了腳步，他想了想，主動解釋道：“開學那天，他們看見了你。非要見你，我就帶他們來認認臉。”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高中生容易早戀，男生較為浮躁，桑柔長得好看，成績好，性格好，又乖巧，正是這群叛逆的男生喜歡的類型。他不想在他不注意的情況下，他們私自引誘她早戀。

兄弟的妹妹猶如“朋友妻不可欺”，這點分寸，他們還是懂得的。他們也許隻是玩玩，可桑柔性格偏執，世界單一，他害怕她被騙了。

但這些原因，他沒有必要告訴桑柔。

秦霄問：“想吃什麼？”

桑柔：“想吃面。”

秦霄點頭，然後帶着桑柔去了一家面館，吃炸醬面。

桑柔用筷子拌面，想跟秦霄搭話，但秦霄坐在對面，身子往後傾，靠椅着子，姿勢懶懶散散，雙手拿着手機，看動作，像是在打字。

桑柔吃了一口，秦霄這才收了手機，身子向前，從筷子桶裡抽出一雙筷子，開始拌面。他看着正在吃面的桑柔，詢問道：“怎麼樣？”

桑柔點了點頭：“還挺好吃的。”

秦霄淡笑：“我經常來這裡吃。”

過了一會兒，桑柔看着他，忽然問道：“十号的中秋節，你打算怎麼過啊？”

秦霄握着筷子的手頓住，沉思片刻，回答：“跟我媽一起過。”

這三年來，秦麗幾乎每一天都在醫院，所以，他也去醫院陪着秦麗。而往年，他都是和桑柔、秦麗一起過的，葉映偶爾會陪他們一起過，秦麗會給他們準備蠟燭，月餅，柚子，仙女棒等。

桑柔抿了抿唇，正色道：“我想見麗姨。”

秦霄一怔，好半會才開口：“等她病好點了，我再帶你見她。”

秦麗現在還生着病，情況不穩定，他害怕秦麗見了桑柔會出現情緒波動嚴重的情況。

秦麗把桑柔當女兒養，但有的時候，他感覺秦麗看着桑柔的眼神，像是透過桑柔去看什麼人一樣。這種時候，秦麗的情緒就會波動的很厲害。

他不敢拿秦麗的生命安全去賭。

桑柔點了點頭，又問：“那我們白天一起過吧？我想去古城那裡玩。”

秦霄：“好。”

兩人吃完飯後，秦霄沒有離開教育路，而是找了家奶茶店坐下打遊戲。而桑柔回公寓睡覺。

剛到公寓樓下，她就撞見了蘇念。蘇念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拎着花茶。

蘇念看見她，輕輕挑了眉，主動開口問：“吃午飯了嗎？”

桑柔：“吃了。”

蘇念搖了搖自己的手機，說：“我加了你微信，記得同意。”

桑柔腦門上閃過問号。她好像沒給蘇念聯系方式，那她怎麼加的？

從書包裡拿出手機，一看消息，驗證消息是：我是群聊“2024屆一班”的蘇念。

桑柔恍然大悟。這才想起來，班群是顧輕舟把她拉進去的。

蘇念走到樓梯拐角，看着她站在原地、拿着手機呆呆的樣子，詢問：“還不走嗎？”

桑柔關閉手機，邁步出去，連忙開口：“這就走。”

來到公寓門口，桑柔跟蘇念道别後，進了自己的公寓。她拿出手機，下載了秦霄在玩的王者榮耀。看見頁面在更新，桑柔去洗了個頭，然後吹頭發。

回來的時候，更新結束。桑柔用Q号登了進去，玩了兩把匹配，一把赢了，一把輸了。但評分，她都是最低的。

看着慘烈的戰績，桑柔按了按眉心。

她果然還是不适合打遊戲。秦霄喜歡的東西，她沒有一樣是可以觸碰的。

秦霄喜歡天文物理，對物理的天賦也很高。可她對物理幾乎沒有興趣。能學好物理，也不過是腦子好使，再加上肯努力學習。

秦霄喜歡打球，可她不會打球。

秦霄活的熱烈張揚，可她的生活像一灘死水，不起波瀾。

明明從小一起長大，生長的環境相似，他們兩人愣是活成了兩個極端。

桑柔剛想放下手機，秦霄發來了的消息：給你買的十六歲生日禮物到了，在驿站裡，下午放學有空的時候，你記得去領。名字是我的名字，尾号xxxx。

秦霄：今年的生日禮物晚到了，明年不會了。

她生日是六月末，八月末與秦霄重逢，九月初收到秦霄的生日禮物。

許一個來年的承諾，這約莫才是她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

桑柔看着那條消息出神了一會，心跳加快。好一會，桑柔才回複：好。

＊

下午第九節。

學校派了“綠保協會”的成員去檢查内宿生宿舍衛生。各班教室播放新聞周刊。

顧輕舟幫班委拿着U盤去别班拷視頻過來。

一班的人津津有味看完了視頻。

放學後，桑柔迫不及待想要去領秦霄給她送的生日禮物。她第一次一放學就離開教室。

當她拿着書包到門口的時候，顧輕舟看着她，問：“你要下樓？”

桑柔點頭。

顧輕舟拉着她的手，直接略過靠二班的樓梯口，而是走廁所那邊的樓梯口。

顧輕舟邊走邊解釋：“一般放學時段，樓梯口是最堵的。但因為那邊的樓梯口離食堂較近，很多人一放學就下意識走那邊的樓梯口，于是這邊的樓梯口相對人會少一點。”

桑柔看見顧輕舟一個人遲鈍了好半響，然後她才問：“你不等……姜煙嗎？”她見她們兩個一般都是形影不離的。

顧輕舟眨了眨眼睛，笑了笑：“我今天跟朋友約好了要一起吃晚飯，所以就不跟煙煙一起吃了。”

桑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