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樓的時候，顧輕舟對着桑柔，滿臉真誠地說：“桑柔，你好可愛啊。”

桑柔疑惑：“啊？”

顧輕舟笑的不像平常那麼大大咧咧，溫柔且真摯：“你很漂亮，也很可愛。好啦，你先去吃飯吧。我還要在這裡等我朋友。”

桑柔颔首，說了聲謝謝。她随人群走出去，看見顧輕舟一個人站在樓梯口不遠處。她穿着校服，一個人站着，因為她身上的活力，并不顯得孤單，反而像個小太陽一樣，耀眼無比。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背影，桑柔心想，她試一試吧，試着再重新相信别人。

或許，她真的可以擁抱一段真切的友情。

桑柔想開了，大步流星走出校門口。驿站裡學生很多，桑柔走到最末尾排隊。

領到一個包裝很大的快遞。看體型和快遞袋，桑柔不用猜都知道是玩偶。

但她同樣好奇秦霄買了一個怎樣的玩偶。

把快遞扛回公寓，桑柔出了一身汗，她看了一眼快遞，用濕巾擦擦臉和脖子，然後開空調。

過了一會，桑柔從書桌的筆筒拿了一把美工刀，然後拆封快遞。

是一隻公仔熊。吸氣之後，公仔熊逐漸變大。

桑柔把它搬到床上，然後發現，公仔熊占了床一半的空間，把原本在她床上的兔子玩偶和鲨魚玩偶顯得十分小。

桑柔拍了一張照片給秦霄。

桑柔：這隻多大？

秦霄：兩米。

收到秦霄的回複，桑柔看着公仔熊，握緊拳頭，打了一拳公仔熊，緩緩打字：放在床上顯得好大。

秦霄：要不然你周末拿回家？

桑柔：不用，留着。

秦霄：行。

桑柔把公仔熊從床上拿下來，放到椅子上。然後拿了一套衣服去洗澡。

出來的時候，18:27，該去學校了。

桑柔準備進校門，餘光就看見另一邊出口處，走出來一個女生。

是蘇念。

桑柔頓了一下，然後走進教學樓。晚自習上課鈴聲響起，桑柔看向蘇念的座位。

空的。

桑柔心下疑惑。

下了晚自習，桑柔從廁所那邊的樓梯口下樓。回到公寓，桑柔把公仔熊裡面的絨毛拿出來，放到裝公仔熊的透明袋，然後把公仔熊的“皮囊”拿去清洗。

剛到的快遞有點味，她不太喜歡這種味道。

接着，桑柔用香水噴了一下卧室。

做完這些，桑柔開始拿出作業寫。

＊

第二天下午。

物理課的時候，蒙老師來了。

來到班上的第一時間，蒙老師先是解釋了自己昨天沒來的原因，然後通知周一和周三換課。

周一跟英語換，周三跟語文換。實現每節課都在下午。

顧輕舟回頭，小聲跟她說：“沒有想到重傷的是英語和語文。”

蒙老師背着他們，用筆在白闆上寫字，但還是準确地揪出開小差的人：“顧輕舟。”

顧輕舟立馬收斂表情，站起來。

蒙老師：“庫侖定律是什麼？”

顧輕舟從容不迫：“真空中兩個靜止的點電荷之間的相互作用力，與它們的電荷量的乘積成正比，與它們的距離的二次方成反比，作用力的方向在它們的連線上。”

蒙老師：“公式。”

顧輕舟：“F等于kq1q2除以r的平方。”

蒙老師：“适用條件。”

顧輕舟：“真空，靜止，點電荷。”

蒙老師：“很好，坐下。下次别開小差。”

顧輕舟點了點頭。

剩下的課堂時間，由蒙老師掌控。下了課，蒙老師也不拖堂，毫不留情地走了。

顧輕舟癱在座位上，松了一口氣：“還好我昨天晚上提前預習了。不然死翹翹。”

顧輕舟聲音不大不小，齊盛聽到後，看着她，嘲諷道：“上蒙哥的課，你還敢說話。找死吧。”

蒙老師沒啥缺點，就是愛上課點那些說悄悄話的人。

顧輕舟冷瞥了齊盛一眼，沒搭話。她回頭看着桑柔，笑着說：“桑桑，走，上體育課去。帶你去見見蒙老師打球。”

桑柔腦門露出問号。

顧輕舟察覺她的疑惑，耐心解釋道：“老蒙喜歡打球，每上完下午的課，他會和幾個老師去運動場打排球。我認識他一年了，這個習慣雷打不動。他隻教我們班和十四班，十四班的課在上一節，上完我們班這節，意味着他今天的課上完了。他今天穿了運動鞋，穿了短褲，肯定是要去打球的。”

顧輕舟聲音戛然而止，突然頓住腳步，看向桑柔，忽然道：“不對，老蒙一般都是五點半去運動場的。我們都放學吃飯了，誰還去看他啊！”

桑柔忍不住笑了。

姜煙在一旁補充：“你還要追劇。”

顧輕舟瘋狂點頭：“對，我還要追劇。看不了，今天看不了。”末了，顧輕舟小心問她：“桑桑，你想看嗎？”

“……”桑柔沉默了片刻，“我不想。”

顧輕舟松了一口氣，臉不紅心不跳：“就是，看四十歲的老男人打球，不如看二十六歲的帥哥演戲。”

姜煙眼裡帶笑，忽然道：“要是老蒙知道你這麼稱呼他，你估計要被打了。”

顧輕舟遲疑了一下，然後堅定地說：“我不怕。”

桑柔淺笑，反問：“真的嗎？”

顧輕舟朝着空氣揮舞：“假的。老蒙那一身肌肉能打死兩個我。這種話我可不敢拿到他面前說。”

過了一會，顧輕舟深歎一口氣：“年齡是個坎，男人女人都逃不了。”

仿佛猜到她要說什麼，姜煙看着她沉默無語。

下一秒，顧輕舟語出驚人：“所以說，老男人就應該一下班就去打球，學學年輕人的勁頭，畢竟人老心不能老。”

桑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