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看着桑柔的背影,低頭看了手裡的兩樣禮物。思索了一下,把禮物全放在左手。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銀行卡餘額。
還剩三千多。
他前兩天剛交了房租和水電費,還買了一張跟秦麗去北京的飛機票,手裡也不剩什麼餘錢了。
家教的錢剛領,股市裡的票不能亂動。這個月,他也隻有這麼多了。
秦霄閉了閉眼睛,先找電車回家。
秦霄回到家的時候,秦麗在客廳裡看書,聽到動靜,秦麗用書簽夾好書頁,從沙發上起來。
秦麗笑得溫柔:“阿霄回來了?”
秦霄一手拿着禮物,一手拿着從菜市場買回來的菜,然後把禮物遞給秦麗:“桑桑送的。”
秦麗愣了一下,然後打開。秦霄看着她。
秦麗并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訝或者驚喜,而是閉了閉眼睛,略帶傷感道:“這孩子跟她母親一樣。”
跟葉映一樣?
秦霄疑惑。他怎麼聽不懂呢。
秦麗并沒有戴上,而且把它收好。她看着秦霄,目光平靜且認真:“阿霄,答應我,不管未來如何,你都要替我好好護着桑桑。”
察覺到秦麗情緒的波動,秦霄清楚這番話的重量。他認真點頭:“媽,你放心,桑桑一輩子都是我妹妹。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對她撒手不管。”
秦麗頓了一下,看向秦霄。腦海中突然閃過不好的念頭,可是很快就被她掐滅了。
那是葉映一手帶大的孩子,她也同樣看着桑柔長大,桑柔再怎麼樣也不會變化到哪裡去。
這個世界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也有瞬息萬變的事情發生,誰都不能預料未來,也沒有誰有百分百的信心去擔保另一個人或者承諾這個人不會變。
可是,她相信一種感情——信仰。
人的一生,不過短短數十載,什麼親情友情愛情都可能會變,唯獨信仰的力量不會變。信仰是一個人内心深處堅守的底線,更是一個人不可磨滅的人格魅力。
葉映的信仰在于自強不息,自尊自愛自信,将責任放在首位。桑柔想着葉映看齊,說什麼也不會抛掉原則。
眼看着秦麗要陷入回憶中,秦霄轉移話題:“媽 ,我快餓死了,我們趕緊做飯吧。”
“好,我這就去下廚。”
“那不行,我來。你休息休息,大過節的,怎麼能讓你下廚呢?”
“……”
秦麗和秦麗争了一會,最後秦霄敗下陣來。
秦麗在廚房裡做飯,秦霄把柚子剝了,一塊一塊拿出來放在一個盤子裡。看着秦麗忙碌的身影,秦霄眼裡流露出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就母子兩個人,秦麗做了一條魚,一盤青菜,一碗湯。
秦霄拿着筷子,認真看了一眼桌上,吃了一口菜,笑道:“您的手藝還是一樣。”
*
9月11晚,桑柔得回學校上晚自習。
桑柔把送給秦霄和秦麗的禮物打包好,放到公寓。走上教學樓,一片寂靜。整棟教學樓隻有高三生以及高二的理特文特。
桑柔書包裡裝了幾個月餅,巧克力和作業。
回到班上,桑柔看見她桌上放了兩個月餅,還有柚子。
顧輕舟餘光看見她來了,笑嘻嘻地說:“我給你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月餅,我給你的是豆沙和闆栗。你喜不喜歡。我這裡還有,你不喜歡的話,可以換。”
桑柔笑着說:“我喜歡,謝謝你。”
說着,她從書包裡拿出月餅和巧克力,以及作業。作業攤平,放在桌面一角。
桑柔把書包挂在椅子上,然後坐下來,對着顧輕舟說:“我家裡也沒買什麼東西,水果太重了,感覺你們也不缺,所以我帶了月餅和巧克力。你挑挑,看看你喜歡什麼。”
顧輕舟眼睛一亮,眼睛看着桑柔的巧克力,笑嘻嘻地問:“我可以拿幾樣?”
桑柔淺笑:“都可以。”
沈卉讓她拿來的時候,她是忐忑的,因為沒幹過這件事。但沈卉說:“她們是你朋友,朋友之間,不都是互送禮物的嗎?一會到了學校,你朋友給了你,你怎麼辦?不收的話,感覺又不太好,顯得生疏。”
但現在看着顧輕舟的笑容,她知道她聽沈卉的是正确的。她第一眼見到顧輕舟,就很喜歡顧輕舟。無他,隻因顧輕舟的笑容很感染人。
顧輕舟笑:“那我不客氣了。”她從桑柔桌面上拿了一個巧克力和一個月餅。
桑柔點頭,然後看了看蘇念和姜煙,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顧輕舟心細如發,一眼就看出她想幹嘛。她問:“你想給姜煙和蘇念月餅?”
桑柔點頭。
顧輕舟看出她的遲疑,笑着說:“我幫你。”然後,她一手抓着一個月餅和巧克力,另一隻手也抓了月餅和巧克力。
顧輕舟起身,來到姜煙桌前。姜煙在寫作業,顧輕舟敲了敲她的桌面。姜煙擡頭看:“怎麼了?”
顧輕舟攤開一隻手,放在她桌面上,笑着說:“桑柔給你的。”
姜煙看了一眼顧輕舟,又回頭看了看桑柔,桑柔沖着她微微一笑。姜煙輕聲說道:“謝謝。”
送完後,顧輕舟朝着桑柔挑眉。然後,她看了一眼蘇念,蘇念帶着有線耳機,聽着音樂,面上清冷,氣質更加冷,長發披着,拿着筆,認真補作業,看上去不慌不忙。
顧輕舟想了會,看了眼桑柔,然後走過去。
蘇念看見她過來,扯下一邊耳機,停下筆,冷冷淡淡地看着她,好像無聲詢問: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