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在半空中攤開手，說：“這是桑柔給你的。”

蘇念回頭看着桑柔，桑柔朝着她腼腆笑了笑。蘇念伸出手，顧輕舟把月餅和巧克力放在她手中，蘇念低聲說：“謝謝。”

顧輕舟快速跑回來。

她背對着蘇念，深呼吸了幾次。

桑柔看着她，眼睛眨了眨。她忽然想起，顧輕舟說過，她挺害怕跟蘇念打交道的，因為蘇念很高冷。

還不等桑柔有所反應，顧輕舟就自己調節好了。

桑柔低頭就看見自己桌上的巧克力和月餅，看了一眼顧輕舟的背影，然後用圓珠筆碰了碰顧輕舟的後背。

顧輕舟回頭，輕聲詢問：“怎麼了？”

桑柔抓了一把巧克力給顧輕舟，道：“謝謝你。”

顧輕舟眼眸閃爍，笑嘻嘻道：“不用客氣，大家都是朋友嘛。”她欣然接過桑柔給的巧克力。

顧輕舟吃掉一顆後，詢問桑柔：“你在哪裡買的巧克力？挺好吃的。我也想買。”

桑柔：“我不知道，我幹媽買的。我給你問問？”

“行。謝謝啊。”

顧輕舟轉過身去：“那我先寫作業了。”

桑柔點頭。然後把自己桌面上的東西全部收好放到抽屜裡。桌面一角擺着她的假期作業，她看了一眼，這兩天，她已經把作業寫完了。

桑柔翻開其他習題，開始做題，複習。

晚自習兩節課很快就過去了。課代表統一收了作業。顧輕舟奮筆疾書的同時，擡頭看了一眼課代表，笑嘻嘻：“我明天再自己交。”

桑柔拎着書包回公寓。蘇念緊跟其後。

蘇念問詢：“一起去吃個夜宵？”

桑柔：“我不吃夜宵。”

“那請你喝杯奶茶。”

“我晚上八點鐘之後，一般不進食的。”

蘇念看了她幾秒，似乎在确認她話裡的真假。最後，她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語氣依舊冷淡：“那陪我去吃碗夜宵，可以嗎？”

桑柔頓了一下，然後點頭。

兩人一起走出校門，蘇念詢問：“為什麼送我月餅和巧克力？”

桑柔停下腳步，語氣有些疑惑：“我們不是朋友嗎？”

蘇念也疑惑：“是朋友就該送這些東西？”

桑柔沉默了半響，道：“我不知道。”

蘇念也跟着沉默。

她也沒正兒八經交過什麼朋友，沒人告訴過她，朋友之間應該是怎麼相處的。

桑柔提議：“要不，我們查查手機？”

蘇念點頭同意。

兩人各次拿出手機搜素，搜了大概十來分鐘，得到的消息各有不一。

她們對視了一眼，清楚看見對方眼裡的疑惑。然後，蘇念扯開話題：“去吃夜宵吧。”

蘇念吃完夜宵，兩人一道回公寓，在公寓門口道别。

蘇念關上門後，閉了閉眼睛。心力交瘁。

她去洗了個澡，然後在書桌前打開電腦。

她大概是孤獨太久了，所以才會産生要交朋友的念頭。

桑柔這邊——

桑柔依舊百思不得其解。

朋友這種東西，說複雜也不複雜，說簡單也不簡單。反正比她解題難多了。

也有可能是林嫣然給她帶來了心裡創傷，她不敢邁出這一步。桑柔按了按眉心。

蘇念發來了一條消息：明天早上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帶。

桑柔想了想，也想不通蘇念要做什麼。

桑柔回道：我不知道我要吃什麼，我得出門了自己去看才能知道。

蘇念：那我和你一起。

桑柔：好。

放下手機後，桑柔去畫了一幅畫，腦子裡構出的圖是——秦霄兩隻手都抓着兩隻娃娃，笑得溫柔又淺淡。她畫的很慢，但十分細緻。

十點半的時候，桑柔放下畫筆，往後往前翻了一下自己的素描本。

這本素描本大半都是在畫秦霄，她會在右下角寫下開始的時間和結束的事情。

越往前，記憶越發深刻。素描本裡，是她隐晦的暗戀，也是秦霄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