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氣晴朗。
舒鸾一覺醒來感覺神清氣爽,她隻伸了一個懶腰就從床上爬起來了。
她看了看床頭的紙條,謝珏昨天在自己睡着之後就走了,她因為睡得太沉,完全沒有發現。
舒鸾動了一下脖子,換好了衣服,準備出去一趟,她昨天做夢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長生堂她是找不到的,她也不想找到,誘敵深入是個辦法,但是風險很大。她想到的是找一個以假亂真,造一個假的長生堂。
首先,她要知道長生堂到底是什麼樣的。
“嗡~嗡~”
舒鸾看着平闆上待接通的提示,無比希望地府的信号能比之前好。
等了快半個小時,舒鸾都想要投訴地府那邊的信号服務了,終于接通了。
“喂?”
年輕道士坐在一顆巨大的開着藍色花的樹下面,躺在一個搖椅上,優哉遊哉地晃着,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舒鸾。
“是我。”舒鸾輕聲說道。
“是誰啊?”年輕道士扇着蒲扇,語調拖得極長,一幅欠收拾的樣子。
舒鸾舌頭抵了抵牙齒,笑着說道:“爺爺,是我,小舒。”
年輕道士這才放下了蒲扇,然後看向舒鸾,“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是有什麼事啊?”
“那你應該是知道的吧?”舒鸾挑了一下眉。
“唉,你還有事情瞞着我呢?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道士坐了起來,含笑看着舒鸾。
雖然隔着屏幕,但是舒鸾還是感覺那一雙狐狸眼能把自己完全看透。
“我能有什麼事啊?反而是現在大樓這邊的事情很大,你也不想看着這邊出大事吧?”舒鸾抱胸看着他,一幅我有理你先說的樣子。
道士靠回搖椅,又翹起了二郎腿,“孩子大了,就不貼心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舒鸾聽着搖椅的“咯吱咯吱”聲,感覺頭上快要冒出青筋了,但是誰讓這是自己爺爺呢?
再說了,這隔着的都不止一個屏幕,還是一個生死界限呢!
“......差不多了吧?”舒鸾垂着眼,略微側頭看着屏幕裡面那個淡定得像什麼都沒有聽到的人。
道士又坐了起來,大笑道:“終于都說出來了?那咱們等價交換。”
說完,蒲扇一敲再一轉,隻見蒲扇的另一面上出現了一張滿是線條的紙。仔細看,似乎是什麼建築的圖紙。
“你也是早有預料,知道我會來找你?”
“呵,我是你爺爺!”道士薄唇一鈎,将蒲扇拍了幾下,上面的圖紙就開始變化。
“等等,我還沒拍下來。”舒鸾連聲叫停,把手機拿出來,就要拍。
道士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一張一張來,你自己截圖吧,不比你拍照來的清楚?”
“哦。”
舒鸾本來以為就幾張,沒想要一張一張截圖下來,竟然有小百張了。
這個地府研發的軟件既沒有發文件的功能,又屏蔽了錄屏的功能,不然她收個文件就行了,或者錄個屏,不比一張一張截來得輕松。
“好了。”舒鸾甩了甩自己已經有些酸的手腕。
“哎呀~真舒服。”道士再次在搖椅上躺好,“那就行了,再會吧。”
“喂!”舒鸾還沒說點别的,屏幕就黑了。
怎麼感覺這道士不太對呢?可能是舒等的事情也是他心上的一根刺吧?
舒鸾塌下了肩膀,開始整理那些截下來的圖。
地府裡,年輕的道士在巨樹下睡了很久,再起來的時候,眼神還迷離得幾乎看不清東西。
突然,他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頭。
“說什麼再會啊?真是的,舒筝。”道士無奈地撐着額頭,“怎麼能再會呢?”
他站了起來,身量纖長,寬大的道袍披在他的身上,顯得他似乎僅僅是個懸挂衣服的木頭架子。
道士朝着巨樹走去,棱骨分明的手按上粗糙的樹幹,擡頭看着那些藍紫色的花朵,花朵簇成的叢叢花團印在他的眸子裡,嘴角微揚,悠悠地說道:“這件事結束了,那就是真的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