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禮大為震驚:“你們兄妹還真是卧龍鳳雛,太強了。那她是不是受你的影響喜歡上了體育項目?”
“不全是,言笑很有主見。她身體不好,并不适合鍛煉。可她偏要讓自己動起來。”法言随邊說邊伸手撫向後頸的腺體,摸到那裡有一圈整整齊齊的齒印。
其實,牙齒刺破腺體的那一瞬間,法言随痛得差點失聲尖叫。那觸感就像有人拿鐵錘敲碎了他領地的玻璃結界,玻璃渣四散飛濺,紮進他的皮肉裡。
接下來随着alpha信息素的流入,舒暢取代了痛感。他不愛吃蘋果,認為蘋果汁水不多還寡淡無味。但那時他覺得熟透了的紅蘋果是世上最香甜的水果。
崔明禮會有相似的感受嗎?不愛酒的人為他私釀的白酒沉醉。
法言随無從得知,也問不出口。他單純地不希望隻有自己被信息素影響,而崔明禮從容不迫。
崔明禮對法言随的心理活動無知無覺,關注點仍在法言笑身上:“你倆簡直是如假包換的親兄妹,性格都那麼像。聽說現在外附骨骼的技術已經很成熟了,言笑可以試試。”
提到妹妹,法言随的眼神總是柔和的:“這方面我們了解的比你多,我們早就看好了一款輔助站立器。言笑說她自己攢夠了錢就會去買。”
崔明禮再一次肅然起敬。他佩服所有内核強大、目标明确、敢于挑戰的人,因為他做不到。
他們的人生閃閃發光,那是自然的日光,就算烏雲暴雨短暫地遮住太陽,風雨散去太陽會照常升起。而崔明禮的人生在他們的襯托下,雖如鎂光燈一樣奪目,但隻是刹那的焰火,很快便熄滅,周遭重歸于黑暗死寂。
不願沉浸在消極情緒裡,崔明禮開始想要怎樣教法言随控制信息素。除去标記行為,待在一起的時間越長空間越小越容易沾染上異性的信息素。
所以法言随隻需在家裡收斂信息素即可。根據法言随運動越投入越專注信息素就越外溢的特點,崔明禮做的第一步便是給别墅的健身室上鎖,勒令法言随将信息素收放自如之前不許在家運動。
“那下雨怎麼辦,我沒辦法出門晨練。”法言随撇下了嘴角。
“你就不能去拳館鍛煉?”崔明禮眼皮半耷拉着,無語地盯着他。
“太早拳館不開門的。”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在家裡練。”崔明禮鐵了心要把他教會,不可能因此松口。
“我不用裡面的設施照樣可以練,你這樣沒用的。”法言随不争了,直挺挺地往地上一趴做了個俯卧撐又迅速跳起來站立,拍拍手略帶挑釁地朝崔明禮挑眉。
崔明禮噗嗤一笑,低下頭露出光溜溜什麼也沒有的後頸,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塊兒,往omega長腺體的部位點了點。法言随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為了你,明天我起碼得噴半瓶遮蔽劑,才有可能蓋住你那股酒味,”崔明禮裝作頭疼般,右手繞回鬓邊揉了起來,小拇指妖娆地翹起,“唉,真是龍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崔……”
“行了,行了,”法言随撲過來捂他的嘴巴,“都聽你的,我不在家練!”
崔明禮拿開法言随的手,續上方才的話:“崔莺莺和張生。但是我和法先生與他們不一樣,因為法先生人如其名,一向‘言出法随’。”
第二步,崔明禮讓法言随在家沒事就打坐,感受信息素的流動規律,再調動全身細胞把它往内收。
這個東西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每個學習的人都隻能靠自己細品,能不能領悟其中關竅全憑造化。
“真沒什麼教程可以學嗎?”法言随從未接觸過如此抽象的東西,迷茫地在網絡上搜索了一堆言之無物的廢話文學,又迷茫地找崔明禮求教。
崔明禮神秘地搖了搖手指:“沒有。我已經把我的學習心得體會都告訴了你。俗話說得好,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别急,慢慢學,我相信你能很快學好。”
可是這根本沒領進門啊。别說領進門,就連門都沒有。這叫什麼,懂的自然懂,不懂的永遠也不懂。
法言随獨自一人在風中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