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時曜從旁邊入場,長手一伸,直接把他攬進了懷裡。
這段本來是要用章魚觸須卷起鐘郁,但目前道具組隻做了一隻章魚腿,時曜穿得還是自己的衣服。
身體碰撞間隐約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帶着一點灼熱,能感受到隐藏在衣物之下堅實的肌肉。
鐘郁一時間想往後躲,但時曜的手臂發力,沒給他半分逃跑的機會。
他沒有說話,瞳孔很黑,如同黑曜石般好看,眼型微微上揚,顯得有些涼薄。
睫毛長卻并不卷翹,直冷冷的,和他人一樣不太好惹。
他垂頭,審視的目光慢慢從發抖的身體移向臉,最後盯着鐘郁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着台詞:
“你……是誰。”
鐘郁顫抖着身子,咬唇回答:“我、我是羅敦爾國的王子。”
時曜輕笑一聲,濃密的睫毛擋住一點視線,像是不屑,又像是驚喜,“王子嗎?”
他突然拉進了臉,兩人的距離隻隔了幾厘米,能感覺到對方吐出的溫熱鼻息,在窄小的空間裡交融。
他細細端詳着鐘郁的臉,瞳孔深幽,意有所指:“你很美。”
熟悉的薄荷氣味籠罩着全身,鐘郁一時間有些混亂,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劇裡的怪物章魚,還是時曜本人。
時曜湊得極近,緊盯着對方剛咬過所以顯得有些紅潤的唇,兩人仿佛下一秒就要親上,鐘郁聽到台下有人在小聲驚呼。
他突然意識到秦铎正站在下面看着。
他心裡一緊,立馬掙紮起來,然而察覺到他的抗拒,時曜眼眸一暗,手指直接捏上了他的下巴,強迫他仰頭看他。
鐘郁的下颌線自然流暢,頭擡得有些吃力,微微開始發抖,像一隻易碎的娃娃,仿佛可以被随意捏碎。
時曜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突然覺得如果把這張臉捏碎,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手上不覺加深了一點力道,鐘郁感到有些疼,眉頭輕皺,眼裡不覺蘊上一點水汽。
時曜盯着鐘郁看了許久。
他心裡有些煩躁,又是這樣無辜懵懂的神情,又是這種脆弱懇求的目光。他對對方露出的這些表情嗤之以鼻,心中甚至隐隐升起一點暴虐欲,但手還是不由自主松開了。
鐘郁沒察覺到危險,反而趁沒人注意嗔怪地瞪了時曜一眼,像是指責對方,被捏紅的下颚泛着一點紅。
台下人有人偷偷倒吸了口氣,掏出通訊儀悄悄拍了一張照片發在小群裡:
【爆!我就說秦會長怎麼開後門指定了主角人選,這個omega真的太x了,我一個beta都石更了,他對面的alpha怎麼忍得住?!】
【是不是今天在食堂那個?我盯了他一路,完全是我的菜,隻是秦會長在我不敢上】
【你們說他和秦會長是那種關系嗎?】
【不要秦會長啊!秦會長太溫柔了不合适他,這種小美人就值得被粗暴的對待(bushi】
【高冷天才Ax嬌憨美人O怎麼樣,這張圖拍的太好了,時曜那個眼神好黑暗啊啊啊啊啊我有點磕上了……】
群裡聊得熱火朝天,台上的排練還在繼續。
鐘郁慌張地向後退了幾步,但很快就如劇本所寫得那樣被船舷阻攔,退無可退。
時曜跟着無聲地往前走了兩步。
幾個侍從跪趴在地,無聲地顫栗着,不敢擡頭看。
鐘郁回頭望了眼無垠的海面和燈塔般渺小的宮殿,蒼茫的天地間沒有什麼可以被他依靠,他想到還被關在牢籠裡的親人,不禁失力般倒了下去。
他擡頭,一雙鹿眼帶着驚慌,聲音也有些顫抖:“能、能不能……放過我……”
“好啊。”時曜轉動手腕,俯視着面前倒在地上,冷冷開口:“求我。”
鐘郁接話:“求你……”
剛說出兩個字,他突然意識到,這并不是劇本裡的台詞。
他擡頭看向時曜,此時時曜的眼裡,蘊着濃烈到化不開的墨色。
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吞噬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