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這兒……”

少年稚嫩的手掌忽而猛烈發力，勁道的掌風劃過小蛇面頰敲打着木樁。

那一掌打在木樁上，掌力神勁，入木三分，能清晰看得見留下的掌痕。

“打木樁，很基礎的，哥哥也不強，實力一般，你若也能達到這等程度，等到招生測試的時候肯定十拿九穩。”少年拍了拍手掌，笑着道。

其實他這麼說也是蒙人的，像這種程度的力量不修煉個幾年的時間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而少年在同齡的孩子之中，本就算是天賦異禀掌力深厚的了。

他明知道小蛇年紀尚小又未曾觸及過武道，根本連這十分之一都達不到才對，到時候他嘲笑羞辱小蛇一番，小傻子受了打擊，看以後還怎麼在自己面前顯威風，說不定還會哭哭啼啼跑回家去。

一想到這兒，少年那唇角也是抑制不住地笑得更開心了。

周圍衆人也都清楚那富家公子是個什麼樣的角色，不想平白惹上麻煩，于是就算都知道他此刻動的是什麼心思，但也無人願意直白戳穿。

“那，小蘇試試。”

小蛇道着，那副天真的模樣叫少年看來便覺得好笑。

“沒關系，别緊張，随便打就好。”

少年說着讓出了身位，擦肩而過時，低沉的聲音在對方耳畔輕道着耳語:“畢竟這學堂……可不歡迎廢物。”

那時小蛇的神色似乎波瀾不驚，沒人注意到，那瞳眸裡忽然掠過的一絲凜冽寒光，兇惡炙烈。

後來隻聽得耳邊傳來一聲巨響，學堂那院兒裡就轟起了滾滾塵煙……

……

“把、把學堂的圍牆震塌了？”

“是啊燕大人，你家這小童……可真是個天生奇才啊！！”

那天還未等到放學，小蛇就被學堂的師父拉着，一路找到燕落府上。

燕落望見師父同自己說話的眼眸裡好像都是發着光的。

“哈哈，是嘛……”可燕落就隻勉強笑了笑，心裡想着那一個天生靈力的妖，同一班凡人孩子比功力，當然天才了，不是才不正常。

“大人，叫他來跟着我們習武吧！以後肯定是求仙問道的好苗子！”

對方說着，情緒激動得很，那炙烈的眼神燕落根本躲閃不開。

便隻好道:“呃……若是他自己願意的話，那當然可以。”

“小蘇願意。”

燕落話音未落，才剛低下腦袋，都還沒開口說什麼，就已經聽到答話了。

屬于是勸都勸不住的那種，根本沒給他說什麼的機會。

燕落:哈哈，好好好，你小子就作吧，遲早叫人類認出來剝了皮你就消停了。

“那行吧，你就去學堂學武吧。”燕落也不想再多管他什麼，便也就同意了。

目送着師父離開後，燕落冷眼盯着身邊還在揮手的小蛇盯了許久，伸手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拽回了屋子裡。

“啊啊，嗚嗚嗚唔……”小蛇被他揪得疼了，口中哼唧了幾聲。

“你怎麼想的，跑到人類的學堂去上學？”燕落關上門以後才松了手，問他。

小蛇答着:“小蘇會變得厲害啊，變厲害了，那以後就沒有人欺負先生了。”

“……？”

欺負我？

燕落想不懂，這小蛇又是在發什麼神經，按理說這麼小個妖就算修煉個幾百年也不一定打得過自己。

隻不過是自己的妖力比千年之前削弱了很許多，而小蛇呢，是先天妖力又是蛇王血脈，還是自己的天敵，修煉起來應當是暢行無礙。

但人類的功法同妖族還是有天差地别的，隻要不教給他妖法，他想要完全壓制過自己的力量，最快最快也得要個百年左右的光陰罷……

呵，他能不能活得到那個時候還要另說呢……

“那随便你吧。”燕落淺淡道了句。

可是又擔心跟着人類打打鬧鬧的，萬一哪天控制不住妖力被看出來，自己這靈藥不是就要沒了嗎……

于是思忖半刻，才又開口:“學堂裡不是也有念書的地方嗎？你沒事就多去那邊玩玩，别總跟人類的孩子在一起吵鬧了。”

“嗷。”小蛇沖着他點了點頭。

*

三天後

“燕大人！叫小蘇來我們班上念書吧！！！他隻旁聽了幾節課就考進了班裡的前三甲，對聖人言的解讀精妙，堪稱奇才啊！！！”

“……”

奇才……随便吧，我管不了了……

那之後小蘇扯了扯燕落的衣衫，擡着頭一臉懵懂的模樣問他:“先生，小蘇以後……是不是要再換個地方呆着了？”

那時燕落對着他微微笑着，手裡卻捏着小蛇的臉掐得他生疼:

“以後好好上學，老實呆在學堂裡，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其他的地方哪裡都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