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小蛇學什麼東西都是又快又好的,更何況有一大把的群雜位置本就沒什麼出演難度,如今已經過了這麼久了,為什麼還沒輪到……
……不過這關我什麼事啊?賣都賣了,還要再給他操多少心思啊?
燕落回過神來,轉身同着散場的人群一道向遠方離去……可是又忍不住回頭……
……
……
“大人,難得您還認得我們呢,可别提您送來的那個小侍從了。”
舞台後場男人帶着燕落邊走邊這麼說着,結果還是要燕落來操這個心呐,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不叫人省心的小破孩。
“他怎麼了?”燕落清淡着聲音問。
“哼哼,我是從來沒見過有哪個做仆從的……”
男人冷笑着緩緩說着,腳步停在了某個房間,打開了面前一扇緊鎖的房門……
“脾氣能倔成這樣啊。”
昏暗無光的房間,空氣彌漫的是一股刺鼻難忍的腥味,燕落順着光亮照射的痕迹望過去,卻是眸光微顫。
他聽見陰暗的角落裡傳來鞭撻的聲音,望見遍體鱗傷的少年腥紅着一雙眼眸,被人抵在棍棒鞭叉之下,像極了馬戲團裡不聽話的野獸,在人類不斷的馴化之下傷痕累累卻也不肯低下頭來的模樣。
那時少年偶然擡起疲憊的眼眸,從刺眼的光亮裡望出了燕落身影。
他似乎是已經等了許久許久了,一雙渙散的瞳眸裡閃起了光亮。
“先生!”
那時少年喊着燕落,原本癱軟在各種鉗制之下的身體又突然不知道從哪兒來了力氣,竟猛地掙脫了人們的掌控,沖着燕落的方向跑過去,攔都攔不住。
他就算不顧一切的也想要回到燕落身邊去,那時的他,眼裡就隻有燕落。
可那一雙染着血色的手還沒等觸及到燕落的半寸衣角,就突然被從身後飛來的一串尖刺一下子咬上了小腿。
一陣刺骨的劇痛傳來,少年的瞳眸一顫,身體一沉摔在地上,正摔在燕落跟前。
少年顫抖着沉重的氣息,軟軟趴在地上顫抖着身體,卻依舊掙紮着擡起眼眸來,一雙熾熱的眼眸對上燕落的眸子,沙啞的喉嚨裡擠出帶着哭腔的顫抖的聲音:
“先生……不要我了嗎?”
“……”燕落沒說話,就隻是眸光微顫。
“先生……小蘇流血了……”
“小蘇給先生……”
“閉上你的嘴,臭小子!”
少年那時的眸光熱烈語氣乞求,卻有個男人擡腳猛地踩上少年淤青的腳踝,沒說完的話被突來的劇痛強行打斷,緊接着整個身子又被人一腳踢開,滾到了一邊。
“您也看到了大人,這可一點兒也不能叫做聽話吧?都這樣了還是不成,很難辦啊。”男人對着燕落無奈道。
“實在不行我們也隻能轉手了,隻不過下一家就不一定是這麼好過的日子喽。”
“……”
那時燕落淺淡的眼眸望着,波瀾無驚,他望着少年弱小的身形在衆多拳腳之下蜷縮着顫抖。
淺聲開口:
“賣我吧。”
于是那一年蟬聆聒噪的夏天,燕落又把快死掉的蘇沐驚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