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城東是有錢人的聚集地,其中最令人神往的就是紅楓東岸,因為那裡不僅僅是富有的代名詞,還蘊含着所有有錢人都向往的身份和地位。
紅楓東岸還有個名字叫東海岸,人們總是喜歡這樣說,隻有幾十棟别墅,是一個隐形富商開發的,并不對外銷售,能住在這裡的都是有根基的世家或者商業巨賈,表面上是住宅,背後的深意是某種看不見的商業聯盟。
所以,東海岸成了一個富有傳奇色彩甚至有些神秘的地方。
那年,秦文毅因為生意上的一個契機擁有了這裡的房子,讓他有了入駐東海岸的資格。
推開房門的時候,穿着草綠色大衣的小秦嫣興奮地叫了起來,房子裝修得很溫馨,淡藍色格調的地中海風格,是秦文毅花了一些心思按照林岩的喜好找人設計的。
在孩子們興奮的眼光中,他瞥了眼林岩的神情,她隻是看着蹦蹦跳跳的小秦嫣露出淡笑,除此之外并沒有多餘的情緒。
秦嫣拉着秦智含糊不清地說:“滑滑梯,滑滑梯…哥哥,房子送我們滑滑梯…”
秦智有些驚喜地望了秦文毅一眼,秦文毅朝他眨了眨眼睛,那是他們父子之間的第一個秘密,關于秦嫣。
……
他們住過來沒多久,就發現隔壁那棟房子是空着的,而且似乎一直在裝修,讓秦文毅不解的是,這裡的别墅幾乎都是統一的白色外觀,唯獨隔壁這家人的房子,唯獨隔壁這家人的房屋外牆是與衆不同的黑色,就像是在這塊地上特别建造的。
幾天後,物管領導親自登門拜訪,秦文毅趁機打聽隔壁鄰居的身份。
物管領導有些為難的說,房子的确陸陸續續裝修了差不多兩年左右的時間,業主還沒有要搬過來的意思,具體情況他們也不清楚。
秦文毅遞了根古巴雪茄給那個小領導,暗自猜測,要麼這位鄰居背後水很深,面前的男人根本接觸不到,要麼就是他們為了保護業主隐私,委婉拒絕。
不管是哪種,秦文毅沒有再深問。
剛搬過來沒多久就碰上雨季,整日的陰雨連綿,小孩子出行不方便,林岩便給秦嫣買了一雙有凱特貓的粉紅色雨靴,所以秦嫣每天都在期待下雨。
又是在一個雨後,小秦嫣興沖沖地套上自己的新雨靴到家門口踩水玩,蜻蜓肆意地盤旋在她頭頂,烏雲黑壓壓一片,預示着更大的暴風雨即将來臨。
也就是在那個昏暗的午後,一輛黑色轎車駛過街道緩緩滑了進來,停在隔壁那座黑色宅邸的院門前,秦嫣咬着手指躲往小徑上好奇地盯着那輛轎車。
有個穿着體面的中年女人下了車拉開後座,秦嫣緩緩眨了下眼,看見一雙黑色的小皮鞋踏了下來,随後是一雙筆直的腿,再然後是少年有些清瘦孤拔的身姿。
少年臉上的線條很精緻,鼻梁柔美而筆挺,皮膚很白,透着有些病态的冷白,秦嫣睜大了眼睛,忽然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媽媽給她念的天鵝王子,當然,那時的她還并不知道用溫潤清冷這個詞來形容眼前的少年,她隻知道他很好看,是她看過的人當中最好看的一個。
隻是在那個悶熱的夏天,少年依然穿着長袖T恤和黑色長褲,渾身包裹得很嚴實,卻沒有出一絲汗,小小年紀舉手投足間都蘊着從容不迫。
他站在車門邊擡頭朝那座黑色房子望了幾秒,神色冰冷安靜,不知道在想什麼,就像中世紀穿越而來的王子,孑然獨立,不屬于這個世界,也似乎有着超乎他這個年齡的深沉。
而後少年緩緩繞過車子踏上深紅色仿磚石台,朝着那座房子走去。
黑壓壓的烏雲裂開一道細縫,有一縷陽光悄悄透過雲縫照射下來,打在少年的周身,那一瞬,秦嫣仿佛嗅到了春暖花開的味道,從此,在她心底深根,萌芽。
少年隻走了幾步,忽然低頭,右手握成拳頭放在唇邊一陣短促的咳嗽,中年女人立馬跟了上去,将手中的薄針織披在他肩頭低聲道:“當心着涼,南少爺。”
他輕微點了下頭,很快消失在秦嫣的視線中。
秦嫣立馬跑回家,脫掉雨靴,興奮地跑上樓喊着:“哥哥,哥哥,鄰居搬來了!”
秦智坐在地毯上打着遊戲機,頭也不擡地問:“你看見了?”
秦嫣撲紅着小臉湊到秦智面前用力點點頭:“看見了,是個很好看的小哥哥。”
秦智這才将眼神從遊戲機上挪了一下,毫不在意地說:“有你哥我好看?”
這個問題讓隻有三歲的小秦嫣很為難,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哥哥的問題,隻能拽着裙擺說:“都好看。”
秦嫣從小到大沒有在秦智面前誇過除了他以外的其他男孩好看,這讓小秦智的心裡産生了一種較量。
于是傍晚之前,大雨初歇,兩兄妹就跑出了家門,偷偷繞過石子小徑,來到隔壁那家人的小門前,頑皮地爬上黑色鐵門。
秦智很靈活,三兩下就爬了上去,但是秦嫣隻有一點點矮,四肢肥嘟嘟的,還使不上勁,可憐兮兮地盯着秦智喊“哥哥。”
秦智隻能再跳下來,把秦嫣抱上鐵門,讓她扶着,然後自己再靈活地跳到她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