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笑了笑，眼神充滿複雜，“多虧劍宗前輩們的高超醫術，我如今已經能正常行走。”

“幸有當日恩人舍生取義之舉，望月山莊才不至于覆滅，如今甚至能踏入修道之路，如此大恩，萬語難叙一二，唯有以命相報，若恩人有任何需要，我等任憑差遣。”

“對對對……”有人小聲說，“恩人給了我們第二條命，我應當用命來換的！”

“不用不用，”我搖搖頭，“那都是我樂意做的，你們好好生活就行。”

“恩人真是……赤子心性……但有恩必報，這不僅是我等心願，”大姐姐狡猾地眨眨眼，“我們現在修道，不能欠因果不還，否則天道降下雷劫，我們會魂飛魄散呢。”

啊——！？

往後走兩步，往日看過的修仙小說設定絲滑地流過腦海，确實有這樣的設定。

“是……是嗎？”我決定再确認一遍。

“她說的沒錯，”和我一起的道長沉穩回答，“若因果不結，輕則道途不得存進，重則身死道消，天地之下再無此人。”

哇好可怕——！

那還是讓她們報那個恩吧，否則我不成了好心辦壞事了嗎？

“那報吧，你們随意報。”

大姐姐笑得更開心了。

“今日太過倉促，我們準備好後擇日再登門拜訪，如何，恩人。”

“都行，沒問題。”她說的很對，我胡亂點着頭。

我們道了别，各自離開了。

“我看見那邊有水，我們能去那裡嗎？水邊。”我決定征求看起來最了解這裡的道長意見。

白發少年和黑發少年也沒有意見。

“真是風雅之事。”白發少年看起來有些懷戀，“若是三日月在這兒，一定會很高興。”

道長點點頭，“白水灣離這裡不遠。”

我們便改變了方向，沒過一會兒就到了水邊。

千裡煙波，暮霭沉沉楚天闊。

水波蕩漾的湖似乎吸收了全部的雜音，水面上霧氣朦胧，我情不自禁地坐了下來，看着水波放空。

要是……要是能在這裡死去，沉入水底，那簡直就升華了，這場夢。

“不行，蜂須賀殿，請您不要這麼想！”

欸？

我扭頭看向聲源，黑發少年死死地盯着我，碧藍色的眼睛難掩悲傷。

“怎麼了？”

“明明好不容易活下來不是嗎？即使隻剩下殘缺的靈魂也堅強地睜開眼睛不是嗎？”

“不要随随便便就選擇死亡哦，小蜂須，”

背後有人貼了上來，銀色的發絲垂落到我的肩膀，“你是不是習慣了這麼做呢？”

“沉睡才是真相。”我現在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夢，這很難得，“這裡，隻有讓我選擇赴死，安靜地沉在水底，我才能獲得最大的愉悅。”

一般隻有我的被子蓋的正好才會有這種感覺，蓋過頭了就會感覺被壓住了，所以有時會夢到鬼壓床。

夢裡那種感覺難以形容，不用再在無窮無盡的奇異夢地圖裡費力奔跑，簡直不要太好。。

“……是這樣嗎？當初你在望月山莊所做之事也是抱着這樣的心情嗎？”

那當然。

我點點頭。

或許人潛意識裡都有自我犧牲情節，這很符合馬斯洛需求理論。

白發少年應該是被我的話吓到了，他表現得比我想象的更像一個真實存在，一般來說夢裡我說什麼他們都不會覺得奇怪，這次不太一樣。

他緊緊捏住了我的手，“我會看着你，不讓你做傻事的。”

我點了點頭，試圖往水中走去。

你以為我會聽他的嗎？這可是我的夢，我想幹什麼幹什麼。

但也許是邏輯中已經加入【反對】模因，它每次出現時就會影響夢境往我完全否定的方向發展。

往前不得寸進。

原來是被抓住了衣服，他們兩個力氣好大，我離水面越來越遠，真是的，怎麼能這樣！

……

“你們怎麼能攔着我！”紫發青年雙眼睜大，雙手往前夠，表情無辜，仿佛剛剛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的人不是他。

崛川國廣難得有些生氣，他顫抖着和鶴丸國永一起把對方往後拽，“蜂須賀殿，請不要那麼做，那樣會溺水的。”

“那樣豈不是更好！”紫發青年說，“那樣才好！”

“看樣我們要把小蜂須看緊一些呢。”

鶴丸國永笑得很開心，但在場除了紫發青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生氣了，因為他們的心情同樣如此。

姜芒深深吸氣，真是太難了，他隻是想讓對方散散心，沒想讓對方找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