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公寓樓處在一荒涼處,周圍是維護一般的瀝青馬路,兩旁的草已經往道路中央侵蝕許多;
一個古早小公園看起來無人打理,花草樹木肆意生長,郁郁蔥蔥;石闆做的長椅,凳子,圓桌卻很光滑,很幹淨,似乎是長時間被人使用着。
為了不讓前來救援的警察?或者維護秩序的人發現我,我很認真地把之前打架時溢出的氣息收斂進去。
我決定坐長椅上等等——如果我已經不耐煩了而樹妖沒有出現,那麼就可以進行下一個階段的夢境曆險了。
等了一會兒,旁邊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人。
這個長着蜷曲羊角,灰白色頭發妥帖往後梳,雙眼瞳孔是橫杠,穿着修身銀色西服,長得應該是俊美的外國長相男子好像認識我,很自來熟地開始聊天。
“您不該保護他們的。”這個羊角男說。
“為什麼?”
他仿佛不能理解,有些吃驚于我的反問,“……您不該……是同我們一起嗎?”
“你是誰啊?我就要和你們一起,我認識你嗎?”夢裡也沒前情提要啊。
他牽起我的手,那雙非人的眼睛深沉到毛骨悚然地盯着我,就像被什麼野獸觀察,試探,凝視。
随後輕輕地吻在我的手背。
“……”有點怪異,感覺他不是想吻我的手,而是想吃了我(字面意義上)
有被冒犯到。
順從心意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嗯……就是這樣……”
“爽到了?”我很不爽,捏住了他的脖子,逐漸收緊,“快說,你到底是誰?”
“……啊……是……是……”
好像捏太緊,他有點不能說話,于是松一點。
“……在下是跟随神的意願來的……那些羔羊們……是獻給神……獻給您的祭品……”
說着,這羊角男雙手輕輕捧住了我捏着他脖子的手,并往裡摸索。
有點惡心。
“别做小動作!”
“嗬……嗬……”
雖然看起來馬上要窒息而死了,可這個神經病反而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突然想起來什麼。
話說,上個把我當做邪神而做出獻祭行為的,是誰來着?
不會又是一位邪/教/徒吧。
“旁邊公寓裡的連環兇殺案,是你們的成員做的?”
羊角男眼睛裡迸發出病态的光芒。
髒了。
手髒了。
啊,雖然是夢境,不知為何還是很生氣啊。
生氣到原本收斂得好好的黑氣們又一次湧出。
它們有點不聽話,不小心把這個衣冠禽獸摔倒地上了,不小心把它貫穿了。
“嗬嗬……就是這樣……”
地上的羊角男看起來快維持不住自己的人形了,隐約露出一張羊的面孔。
“那隻龍,也是你們弄的嗎?”
“……嘻嘻……您不喜歡……這個禮物嗎?”羊角男比動物面具人厲害,他被我這樣貫穿竟然還能說話。
“如果你們這群垃圾能死在我面前,我倒是會高興。”
“而且,你們那是獻給我的嗎?能接受這麼惡心祭祀的所謂‘神’,正經不了哪裡去吧……不過是另外一坨鬼東西……”正說着,原本即使被貫穿任舊情緒穩定的羊男突然發動攻擊,我避開了他。
“即使是您……也不能侮辱我們的神……”他看起來真心實意地生氣了。
“嘁,我就說不是獻給我的。”
“你為什麼還會過來找我,在知道了我把那些殺人兇手都弄死的情況下?雖然你看起來對我誠惶誠恐,可裝的也太假了吧,明知道我的身份,可還是不怕死地湊過來,你不怕死嗎?”
羊男露出一副微笑,“在下早有這樣的覺悟了。”
“您……有些小瞧在下了……”
突然公寓那邊傳來不正常的動靜,悉悉索索,類似無數條蟲振翅摩擦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原地刮起來風向混亂的風。
“……祭祀尚未結束……”
“你做了什麼?!”
羊男卻就着被貫穿身體流出的血在地上寫寫畫畫,我打斷了他,為防止他繼續搞事,用黑氣把他固定成一顆繭,急忙往公寓那邊跑去。
越往那邊跑,風就越大。
路邊的樹許多都被連根拔起,地上散落着厚厚一層葉子。
還好公寓不遠,很快就到了。
但壞消息是,公寓地面上憑空多出一個巨大的黑洞,一眼望不到頭。
似乎是官方的人已經到了,但看起來對這個坑洞沒轍,除了能勉強讓自己和周圍的幸存者勉強不掉下去之外,沒法縮小這個坑洞。
已經有人掉進去,不知死活。
樹妖還在努力把掉進去的人/妖拽出來,可罡風太烈,不停地吸入周圍的一切。
我跑到樹妖旁邊,祂才終于看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