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救了。”法師搖搖頭,“應該是中毒而死。”法師說。
中毒?
通過小孩的描述,我猜測這個村子的人吃的【仙藥】應該就是【我】的肉。
隻不過這些人沒想到會有那麼恐怖的代價。
原來吃了【我】的肉,就像飲鸩止渴,不僅不會解決他們的困境,比如饑餓,反而會讓他們陷入癫狂後中毒死亡嗎?這樣想想,感覺現在自己的設定就像一個香氣噴噴但劇毒的菌子。
“沒想到遇到的第一個村子就能發現一部分兇手。”
一個小孩的話并不能完全當做證據,但可惜這個村子沒再看到活口,我們隻能離開這裡。
一個問題是,若真如小孩所言,可能其餘吃了肉的人已經中毒不清,癫狂中互相殘殺。我們以這個暫時得到的結論為思路,繼續往其他村子調查。
好消息是如法師所言,村子和村子間距離不遠,我們沒走多遠就看見了新的土房子。
果然是相似的景象。但有個小意外,一隻長相奇特的怪物藏在某間房的地窖入口,那裡堆着亂七八糟的幹草和枯枝,彼時我正在看地上的奇特血迹,因為它規律得很奇怪,血迹頭尾相連,出血量極大,像是某種奇怪生物的輪廓。
然後就不小心被一條蛇骨形狀的骨刀捅穿了肚子。我頓時完全失去了力氣,隻來得及提醒一聲“小心”,就癱在地上了。“時間-行軍!”法師神色嚴肅地開啟了戰鬥,消滅了這個怪物,看起來他認識它們。
我以為自己這次夢境就要從這裡結束了,畢竟我的眼前開始時不時地出現自己卧室的景象,看起來我要醒了。别呀,我還不想告别這個大帥哥呢!再延長一會兒嘛!
而且我不想醒過來,冬天醒了之後想再睡覺就要折騰半小時以上了!于是就這麼迷迷糊糊間掙紮了很久,期間感覺身體一動不能動,呵,又鬼壓床了。
看來這段時間身體又不太好了。
這種狀态下,我慢慢進入了新的夢境。
......
“咳咳咳......咳咳咳......”我發現自己在一個很古典有點日式的寝屋裡,聽見有人在很痛苦地咳嗽。一個長相陰柔,神色郁郁的穿着白色交領單一,淺白色發藍的男人坐在一旁的矮塌上,手上帶着赤紅色的念珠,正拿着一本線裝書靠着牆壁在看。
“.....一切皆懼死,莫不畏杖痛......咳咳咳......”
“你又在咳嗽了,江雪。”
我現在好像藏在夢境之中的身體裡,暫時無法控制身體,而是當一個觀衆,我現在聽見自己這麼說。
【我】站起來為對方披上類似僧袍的外套,為對方拍了拍背,随後拽走了這個人手裡的書,這好像是一本佛經。
“你整日看這本書,都已經被你翻爛了,換一本怎麼樣,江雪。”
“沒必要穿這麼厚的,我的身體并不會因為天冷而生病,我隻是受傷了,宗三,傷養好了,什麼事情就都沒關系了。”
這個似乎名叫【江雪】的男子語氣很符合外貌的病弱,十分中氣不足。
“養好傷?真得能養好嗎?”【我】很諷刺地笑,“出陣戰鬥從來不提供防護,越是受傷越是要上,已經多久未曾被手入保養了?除非實在無法戰鬥否則絕對不會讓任何刀劍休息。”
“刀劍的使命就是戰鬥,主公隻是嚴苛些,要求高些而已;你看我們現在不就在休息嗎?”
“那是因為我們兩個在他眼裡,已經不是合格的刀劍了!懦弱的,無法一往無前的刀劍是次品,心有異志,不能絕對聽從主公命令的刀劍是次品中的次品,失去戰鬥力的次品中的次品是廢品......你難道忘了他的話了嗎?”
“……”【江雪】的手捏緊了,他低下頭,長發擋住了他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飄忽的聲音,“你和我不一樣……宗三……我的刀刃已經被磨鈍了刀身的裂痕也越來越多,你的刀身沒有事的……”
“如果我說有事呢?江雪?”【我】的聲音乍一聽起來極為冷靜,可我分明感受到了這具身體裡的極為悲傷極為壓抑的痛苦。
【江雪】猛地擡頭,他那張陰柔美麗的臉此刻滿是不可置信,又或者說不願相信。
“咳咳咳……不會的……我們之前不是偷偷攢下一些治療用的符和藥……宗三,發生了什麼?”
“……之前本丸裡被淘汰的刀劍們都去哪裡了你知道嗎?”
“他們不是在戰鬥中碎刀了嗎?”
“碎刀?若真隻是這樣,對他們而言,也算是幸福的死法了。
江雪,你覺得在這樣高壓下的本丸,難道真不會存在哪怕一例刀劍暗堕的情況嗎?”
【江雪】先是沉默,随後又驚恐地看着【我】。
“沒錯,我見到了,那個男人,他把暗堕的刀劍們榨幹最後的價值,賣掉了。”
“你再猜一猜,被賣掉的暗堕的刀劍,會被當做什麼用途呢?”
“那些事情……和你有什麼關系?應該是……沒什麼關系的,對吧,……宗三。”
【我】也沉默了。
隻是握着【江雪】的手,沉重地說出那句不知道算是願望,承諾,還是幻想的話:“我要帶你離開這裡……我不想看着你碎刀。”
“我去接點水來,你的嘴都幹得起皮了。”似乎是逃避話題般,【我拎起一個樸素的,平平無奇的陶罐,打開門,走了出去。】
緊接着,就像走馬燈一樣,【我】剛踏出房門,就變成奇怪的毫不相連的景象。
“……你已經被賣給我們了,宗三左文字,你是逃不掉的。”
【我】被幾個看不清臉的人圍住了,原本抱着的陶罐變成了一把橫在胸口的劍。
“不……我一定可以離開這裡的……江雪他還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