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八人一起走向如意旅館,來到門口才發現大門隻是虛掩着,輕輕一推就開。
近距離下,能看清那張人筋上面粘連的肉都風幹了不知多久,可至今它還是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膽子有些小的黃月鈴縮在嚴穗身後,根本不敢直視。
鐘武打頭陣,推開旅館門走進去,便看見一個站在櫃台後面的年輕女孩。
這一幕有些奇怪——她就像是知道會有客人會來似的,竟提前站在那裡迎接?
鐘武走到櫃台前,開口道:“你好,我……”
他頓了頓,皺着眉繼續說:“我們想住店,還有房間嗎?”
這裡實在是太臭了,仿佛有一萬條死魚堆在一起,散發出了令人頭暈目眩的腥味與腐臭。
與此同時,大家适應了屋内昏暗的光線,發現女孩的身形有些搖晃,眼神也空洞渙散,像是被抽離了靈魂僅剩下一具空殼。
她并不理會鐘武,隻呆呆的站在那裡。
鐘武在她眼前揮動了幾下手掌,見她還是沒反應,不由皺了皺眉,回頭道:“怕是……”
他隻說了兩個字就住了口——
因為他看見齊斯忽然伸手緊緊捏住了那女孩的鼻子。
[……這家夥還真是幹不出一件正經事。]
[我決定了,從現在開始授予齊斯‘特級頭鐵玩家’的榮譽稱号]
[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點都不擔心他會出事,反而覺得這一幕好好笑啊~]
直播間的觀衆們一個個心态極好的看樂子。
現場的玩家們卻是又驚又恐,吓得心髒都跳到了喉嚨口。
趙義更是急吼吼地去扯齊斯的手,咬牙切齒地低問:“你他媽真活膩了是不是?這人可不是站在這讓你玩兒的!”
說話間,齊斯的手被他扯下來,下一秒就聽見那女孩發出“嗬——”的一聲吸長氣的聲音。
還真有反應了?
趙義動作一僵。
齊斯咧開嘴,笑得兩眼彎彎,十分有禮貌的說:“你好,我們住店。”
女孩呆滞的目光晃了幾下才落到他臉上,接着用一種毫無起伏、堪比AI的語調說:“住……店?八位…要幾間房?”
鐘武按了按眉心,低聲說:“三個女孩一間,剩下五個男人分兩間吧。”
齊斯道:“四間。”
[嗯???]
[我懂了,看來唐老師是個數學不及格的語文老師。]
[你們也癫了嗎——這不明顯是齊斯要自己單獨住?]
他說對了。
齊斯補充說:“三間挨在一起的,一間偏僻的。”
那些詭物給他造成的長達十六年的恐懼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消散,哪怕昨夜它們沒有出現,齊斯也不敢确保從此就真的沒事了。
“好的。”
女孩木木的回應着,用極其古怪的僵硬姿勢,從右側彎腰,始終保持面朝衆人的角度,在櫃台下拿出四把貼着房間号的鑰匙遞過來。
她面無表情的說:“一晚四百,另附二百塊押金,退房時退押金……包早晚兩頓飯……”
齊斯挑出自己的那把鑰匙,将另外三把遞給鐘武讓他來分配。
趁着他們分房間時,齊斯毫無預兆的雙手撐着櫃台台面,一個用力直接翻了進去。
動靜吸引了所有人,趙義無可奈何地哀嚎:“……又來?”
與此同時,齊斯迅速抓住那女孩雙肩,用力将其原地轉了半個圈。
因為她剛才側身彎腰的姿态實在太怪異,像是在努力藏起自己的後背。
但現在,她那刻意隐藏起來的後背,卻被齊斯徹底暴露出來——
“咕叽……”
粘膩的蠕動聲短促地響了一下。
衆人清清楚楚的看見:在女孩後腦勺處竟然有着一個參差不齊的、拳頭大的破洞。
就在那蠕動聲響起的一刹那,似乎有什麼像蛇一樣的烏青色活物,在那洞口之中一閃而過。
“咔嚓……”
玩家們驚愕之際,女孩的腦袋忽然轉過一百八十度,那張呆滞麻木的臉再度面向衆人,兩隻眼珠在眼眶裡瘋狂地亂跳起來!
緊接着,嘴角緩緩溢出烏黑粘膩的“血”。
她極大地張開嘴,從喉腔内發出“咕噜噜”的奇怪語調:“神……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