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是不是又長高了……
每日都吃一樣的飯菜,怎麼他長得這麼快?
擁縛禮不知道單茸在不忿什麼,見單茸鑽進了車内,這才自己也跟了進去。
馬車緩緩上了路,廂内一時無話。
單茸早晨起來便算計着怎麼讓李書景這枚活棋動起來,費了一早上的勁,這會兒有些困意回籠,正在閉目養神。
睡肯定是睡不着的。
畢竟從二人一起到裕文堂的這段路上,擁縛禮都會時不時打量她幾眼,那視線輕飄飄的,似有若無,反倒令她不可忽視。
一開始單茸還會如坐針氈,如今也是虐着虐着習慣了,不僅能頂着那道視線假寐,還能和系統聊聊中午吃些什麼。
我也是進步了,她暗自在心中誇獎自己。
偶爾也會瞥向他,看看他到底賣的什麼藥……
絕不是因為愛看反派裝奶狗。
[系統:真的不是嗎?我覺得我還沒有瞎,你覺得呢?]
[單茸: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本人是條熱愛生命的小錦鯉,沒有别的企圖,更何況我隻是看看,又不會色迷心竅,看看總不會死吧?]
[系統:……我帶過的宿主裡,你确實是最惜命的那個。]
單茸閉着眼換了個坐姿,對系統的嘲諷充耳不聞。
隻要我裝聾,那說的就絕不是我。
嗯!
在裕文堂念書的這些日子,單茸多多少少學會了摸魚與裝樣子齊飛,假模假樣和假正經并存。
每天上課的時候還好,下了課心眼子立馬彎彎繞繞起來,盤算着這家少爺背靠何人,那家小姐是否能和自己交好,日後能說得上幾句話。
隻是要利用别人,自然還需要付出幾分心力。
她将每個人的喜好牢記于心,反倒是給了學堂的人刮目相看的印象。
家中顯赫又沒有大小姐脾氣,做事妥帖又細心,雖說是插班生,但也漸漸和同侪們打成了一片。
“單小姐今日下了學可有空?”
單茸一進學堂,便有人貼上來問。
來人笑意盈盈,上來便捏住了單茸的衣袖,“西街新開了家折扇鋪子,扇面畫得很是不錯,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伍小姐眼底藏着期待,就等着單茸同意了。
她在書道上頗有進益,隻是工筆畫作向來一般。
偏偏隻得了個收集扇面的興趣,成日裡就愛鑽折扇鋪子,為自己的扇面添畫。
可單茸頗有些為難,今日下學後的時間早早被占用了,别說是去西街陪伍小姐挑扇面,就是在學堂裡看她新寫一副的空都沒有。
擁縛禮站在單茸身邊,看着單茸打着哈哈的側臉,心下一動,主動解圍道:“阿姐要陪我溫書,你找别人吧。”
言辭冷淡,如數九寒天,能凍死一大批人。
伍小姐看了看擁縛禮面無表情的臉,立刻在心底打了退堂鼓。
她下意識抱着手臂後退一步,“這、這樣啊……那還是改日再約吧,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單小姐下次再聊。”
看着伍小姐離開的背影,單茸歎了口氣,“何必這樣兇。”
擁縛禮在學堂中向來是不如在家裡那樣會演的,與單茸不同,他這樣工于心計的反派,不會主動同這些尚且天真的學子輕易結交,更何況他身份尴尬,維持表面關系不過是白費心機。
在單茸面前,這位唱黑臉的少年自然是另一副模樣了,擁縛禮笑了笑,溫聲道:“替阿姐解圍罷了,總不好讓她一直纏着你。”
單茸不置可否,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還不等她拿出書,便有一團竹編蹴鞠滾到了她的腳邊。
“……先生都快來了,怎麼還在玩鬧?”她皺着眉,正想俯身将蹴鞠撿起來,不料擁縛禮的手更快一步,将它奪了去,臉色驟然一黑。
倘若方才的伍小姐隻是想每天和單茸一同逛逛鋪子,眼前這人就是得寸進尺,想要霸占單茸的課餘時間不說,嘴上還要裝出一副天真開朗的模樣。
來人也不顧擁縛禮陰沉得能滴水的臉色,隻管湊到單茸面前,道:“同她有什麼好逛的,下學後和我一起去踢蹴鞠,我這幾日勤學苦練了幾招,今日定能大獲全勝!”
剛跑了姐姐的鎮國大将軍府小少爺滿臉笑意,蹲在單茸面前,一臉你不答應我就不走的無賴樣。
單茸額角一痛,這都是什麼事啊。